年纪小,托我照顾照顾。秦晏,和各位先生见礼。”珞珩笑眯眯地让出半个身子,就像是将自己刚得的新奇玩意儿给朋友看。
秦睦十分听话,对着一众人行礼“秦晏拜见各位先生。”声音清越干净,真真一个少年郎,他起身后,对着众人微微一笑。
有人笑问珞珩“原来这就是秦晏,好好一个孩子托你管教,秦晏兄长也是心大。”珞珩放浪形骸惯了,眠花宿柳乃常事,就他这行止,指不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呢。原本认为秦晏闭门不见、倨傲异常的那些人,见他与珞珩熟识,也不再为难一个孩子。
“就是,珞兄,别把孩子给带坏了。”众人纷纷应和,又笑成一团。
珞珩笑骂他们不正经,随后将众人一一介绍给秦睦,秦睦也一一见礼,众人见他谦和端正,自然也心生喜欢。
“我以为你们都上山了,这么半天。”白楠缓缓走近,看见秦睦,冲她点头,“身子可好些了?”
秦睦见着白楠,更轻松些“多谢白夫子牵挂,我好多了。”
珞珩和白楠是截然不同两种人,一个不拘放浪、一个温雅和睦,可这二人却是极要好的朋友。这次集会便是珞珩提议,白楠自然不会缺席,可秦睦也在便让他惊异一番。
众人又自个玩笑一番才往上爬,起初众人还在一起爬山,渐渐体力并不十分好的落在后边,秦睦毕竟年幼,她也不好争这一口气便远远落在他们之后。幸而白楠喜静陪着他慢慢爬山,若只是作伴看一看初春景色也算心旷神怡。
“珞珩以往都在塞外和京都,你不是北嘉人士吗?”白楠负手前行。
秦睦淡声回答“兄长行商去过京城。”
“你知道珞珩是怎样的一个人吗?”白楠顿时失笑,见秦睦摇头才道,“珞珩最厌商贾一流,嫌他们唯利是图、狡猾无信。”珞珩以往最是目下无尘,白丁、商贾等皆看不上眼,就算是勋贵也要合其性格。
“夫子何必在意这些虚假之事?我也不在意白夫子真名是否真的叫‘白楠’。”秦睦双目满含笑意,似只是与白楠闲话家常。原本她让人探查白楠身份,白楠家中虽清寒但白楠此人并非寒士出身,双手无茧、精于茶艺,衣衫布料虽粗糙却干净,待人接物之仪礼分明是受过教的。
几番周折下来秦睦才知道白楠也是北嘉人,他还同自己那个见过几次的二伯伯朝翼王交情不浅,白楠本是朝翼王属下却被收入内帐当了禁脔,其中纠葛并非秦睦所能理解。
白楠只是撇嘴一笑“这还未花团锦簇、遮迷人眼的时节,嫩叶方生,且小心风雨无情。”
秦睦望着不甚青翠的山“新叶自然旺盛,若非有人存心折下岂会掉落?夫子觉得呢?”
“我觉得?秦晏,秦家人本就不是能够随意赏看的,更何况攀折。”白楠一如既往地温和,声淡如缓溪。
秦睦越是看不出白楠此人性情,只是回应“夫子多虑,我之‘秦’并非彼之‘秦’。”
白楠轻瞥身旁之人“此‘秦’、彼‘秦’都只是一个‘秦’,再多些时日,花相争而放、争妍斗艳,可不论你到底姓什么。”眉头微拧。
秦睦也一下子沉下心,脚步也仿佛沉重许多“我只想当一片叶。”
“秦晏,叶无长青,秋寒常至。”白楠面色凝重。
秦睦自知并非开阔之人,她知仇结于心并无益处,但是,知道归知道,她依旧要行自己的事“夫子,您既不敢赏玩也定然不会当花、叶中的任一个,何不安平一生?不问也不要劝。”她一向敬畏白楠,如今自然也是如此,她生怕别人劝一句自己心生逃意。
白楠愤愤“你们秦家人都是如此,一个个皆是冥顽不化。”甩袖而去,大抵是想到旁人才如此气愤。
难得见白楠如此气愤,秦睦无奈自嘲,其中因果并非外人能知。无人作伴,她也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