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接了电话,披上棉大衣,边戴手套边挑开门帘,说
“阿姨,真对不起。薛研哥让我去接他。我出去下啊!”
说着,小周急匆匆的推门冲入风雪中。
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已近尾声,薛德珠看了看满桌子的菜,端起酒杯,叹了口气,感慨道
“怎么搞的,这年夜饭吃的,还不如在家里,我做个四碗八碟的,吃的顺溜呢!”
薛德珠端的是容量一两的小白酒酒盅。
万慧来看着他边唉声叹气的说着话,边“吱噜”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什么心情,也不耽误喝酒哇!”
薛德珠睄了一眼面沉如水的万慧来,没话找话说道
“酒逢知已千杯少嘛!”
夫妻两人意兴阑珊,拐头别棒的各自做自己的事,明明是儿子们给他们带来了不快,却都把气撒在了对方的身上。
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正是这大年三十的晚外,薛研和薛余在火化场里,发生了一件令他们想破脑门子,也想不到的一件事情。
半个小时后,小周又回到了夫妻两人的身边。
“你二哥和三哥呢?”
薛德珠一见小周,忙高声问着。
“阿姨,叔叔,我出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们。我看,这菜都凉了,我去灶上热热,咱们先吃吧。”
万慧来看着小周通红的脸,闪闪烁烁看着自己的眼光,又要在这里,喧宾夺主的想开,这没等来主人的年夜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常理。
万慧来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她还是堆起笑容,说
“好,小周,我帮你热。咱们先开饭,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
薛德珠有些不知好歹的接话道
“就是,就是。从非典这场劫难中逃出来,这是多大的福份呐,这个年,要好好的放放鞭,喜庆喜庆!我也去帮把手。”
万慧来一听,忙退了回来,说
“那你去帮小周吧。我收拾下碗筷。”
薛德珠并没有意识到万慧来的脸色已是十分不快,极兴高彩烈的张罗着吃年夜饭。
万慧来在屋子里,低头沉思了一会,眼泪忍不住嘀达嘀达落在桌子上。
“张饭喽,快,咱们先去外面放鞭,都摆上,都摆上,管他那是烟火还是炮仗!”
薛德珠一边里外屋的串着,往桌上端着小周在厨房热的菜,一边嘴里还张罗着墙角的那些烟花炮仗。
万慧来悄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用力的瞪了一眼薛德珠,暗自说
“真的就是一个没心没肺!”
吃饭的时候,万慧来当然现出十分配合的神色,听着小周接着讲自己的那段染上非典的岁月。
中间若有一点点的停顿,薛德珠都要急切的追问。
小周说自己的心态是比较好的。
所以,病房里,他留到最后一个出院,还以为会接受采访。
整个从发病到入院,共住了不到两个月。
出院的时候,小周说,那是长那么大,从没有过开心。
当时他一出门,乡里面的领导,小周的妈妈和爸爸都来接他。
还有记者,但并没有人采访他,只是照了几个镜头。
回以了家里,他还隔离了一个星期。
因为不能跟家里人住在一起,所以,在他们家有一间小小的西屋,妈妈给收拾了一下。
住在小西屋里,躺在床上,那天晚上,一下子就放松了,很安心,很温暖的睡了一觉。
但在小周的梦里,还到处在路两边挂着条幅
“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治疗。”
在梦里,是父母送送他去了一家部队医院。
医生问诊过后,请他们全部去验血、验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