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右半边身体瘫痪，无法自主吞咽，大小便失禁。

对病床上的老人家而言，应该生不如死吧。

纯粹为了延续生命而施加的医疗手段，对痛苦的病人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会客厅里只剩下刘老、陆老和宫大夫，李子元合上病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寿命有天意，我无能为力。我应该可以让老人家最后的日子恢复生活自理能力，不至于健步如飞，但是可以自己吃饭上厕所。”

“但是！”

李子元的话让急切起身的三人迅速的坐了下去。

“小李医生，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是不是老陆！”

“对，哪怕是减少一点痛苦。”

宫大夫捏着自己的胡须不说话，深深的看着李子元。

“想必宫大夫也知道，老人家现在这种情况放在任何一个国家最好的医院最强大的医疗团队也不会有改善。我既然能说出这些话，自然有信心可以做的到。那么之后呢？”

之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们还要我怎么做呢？

之后若是被人知道我可以做到非常规的事情，又该如何呢？

甚至，会不会妖魔化我？

陆老和刘老出去，厅里只有宫大夫和李子元。

“小李医生，身为医者，济世救民是本分。”

李子元也很矛盾，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

一旦，改写别人的命运，蝴蝶的翅膀会扇成什么样呢？

没一会，陆老和刘老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人穿着李子元的衣服，身形和侧影看上去和李子元有七八分像。

“小李医生，你临时接到医院上级的电话，叫你去南市进行学习交流两个礼拜。她会替代你去南市医院。不会有人知道你这两周是在疗养院里，这段时间，你只需要见到宫大夫和方护士，照顾好老首长就行。”

没说以后的事，只约定暂时行事。李子元点点头，请方护士带她去病房。

在宫大夫和方护士眼里，李子元只是每天给老人家针灸做按摩，其实李子元偷偷在针上抹了灵药，以保证他身体机能的恢复。那天李子元说不改变寿命，能不能改变寿命她心里其实也没底。

算了，想太多老的快。

老人家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叫她眼睁睁看着，她做不到。

两周的时间，老人家取掉了鼻饲管，能进些流食。右边的身体虽然还使不上劲，但是扶到马桶上解手后能自己处理。

最后一天，李子元推着老人家去晒太阳。

方护士端来茶具，李子元为老人家泡茶。

“您喝茶。”

老人家啜了一口，看着拿杯子不抖的手说道“活到我这个岁数了，死有什么可怕的，早就在战场上死了好几遍了。可就算死，也该有尊严的死。好孩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