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展大人回京之后可有查到什么新的线索?”
狄青摇头道“不曾听他提起。”
“你可曾记得,年前你们向白蒿问起王楼山洞梅花包子只收铜钱一事?”
狄青顿时醍醐灌顶“冒充军饷的铜锭并不是私铜,而是囤积的法钱熔铸而成?”
“只是我的猜测,但查一查王楼和张尧佐,也许能有新的进展。”
狄青点头道“下了山我就去衙门里找熊飞。”
“若是杜平那边有什么发现,我也会托人转达你的。”
“多谢。”狄青笑道。
百花满脸认真道“不必谢我,我也期盼着钱晦被绳之以法的那天。”
“原来如此,”狄青打趣道,“我还担心你误会我送这贺礼的用意。”
话一出口,周遭的氛围好像忽然冷了下来,只能听见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
“什么用意?”百花冷冷问道。
狄青一滞,犹豫间见百花转身欲走,不由自主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裳传到他手心,这些日子努力做的心理建设顿时烟消云散。
“你在气我前些日子故意躲着你。”
这种时候,狄青心里竟翻起无数的喜悦,又夹杂着数不尽的无奈和惆怅,情不自禁离她更近些,垂眸道“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大约是今日要审问钱晦,她一头墨黑的长发梳得极为利落、盘于脑后,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来,在微黄的夕阳下显得细如凝脂,又渐渐有淡淡的晚霞从耳根处轻扫开来。
明明知道不能这样,明明下定了决心……
狄青压制住急促的呼吸,十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做着痛苦的挣扎。
“我先回去了。”百花轻轻一抬臂就从他的右手中挣脱出来,有些仓皇地走了两步,又驻足道,“你也早些回去吧。”说罢轻声唤索迪尔和珊瑚上车回程。
车悠悠驶在山路上,到开阔处能瞧见万家灶火炊烟映衬着粉紫色的暮光,又是别样的温馨。
外出踏青之人也陆陆续续回程,城中又是一番拥挤,待到回了清晖桥,贺兰已自行回府了。
白蒿已吩咐后厨做了各色花糕和雪菜粥,几人说着今日路上的趣闻,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因着想等杜平和陈聪回来,问一问宴会上的情况,百花吃了饭便先到贺兰那去看望安安。
算起来她也快一个月不曾瞧见这小娃娃,比之月前初见时他的羸弱呆滞,如今瞧着不仅脸色红润了,性子也活泼许多,见了人就咯咯地笑。
贺兰见百花饶有兴致地逗着安安玩,随口道“娘子今日心情很好。”
百花拿者络子的手微微一滞,笑而不答。
不多时安安就犯了困,百花又和贺兰细细讲了这一路上的事,直到外头打了更还不见杜平二人回来,只好现行回屋歇下了。
不料第二日一早索迪尔就急匆匆地从外头回来,说是杜平和陈聪一夜未归,他放心不下出去打听了一圈,竟然意外探听到别的消息。
“钱晦失踪了?”百花大惊。
索迪尔点头道“听说昨日出门去赴雅集之后就不曾回府,但其他人说从晚宴后就再没见到过他。”
“钱家没有报官?”
“昨儿按了一夜,听闻早上才去报的官。”
百花喝了半盏醒神的茶水,思忖道“他们若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昨儿夜里就该报官搜查了。杜平和陈聪的下落打听到了吗?”
“按公主的吩咐,原该下了山就回府来,眼下没有半点消息,恐怕是遇上难事了。”
在索迪尔眼里,为了主家的事情,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百花心知二人不是卖身的奴隶,此刻不仅担心二人有性命之忧,还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