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紧张,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一次张轩回来,居然没有带曹贼的女儿。我打听过,张贼与曹贼的女儿关系不错,而且这一次他来的名目乃是为曹贼祝寿。”
“哼。”丘之陶冷笑一声,说道“哪里有给丈人祝寿,不带妻子的道理。这个张轩嗅出味道了。”
陈绍先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丘之陶愣愣出神,只见鱼线不住的往下拉,但是丘之陶丝毫不觉。
“能不能提前发动?”陈绍先说道。
“这事不在我,在于闯贼与曹贼。”丘之陶说道“说实在的,闯贼与曹贼之间还真有互信。你我做了这么多事,他们还是将信将疑。”
“我怕的是,如果张轩说动曹贼与闯贼分营,闯贼会不会答应下来?”陈绍先说道。
丘之陶猛地一拉鱼竿,只见鱼钩之上空空如也,显然鱼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鱼吃干净了,丘之陶信手将一个鱼饵挂在鱼钩之上,只是有几分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在食指
之上挂了一道,渗出血来。
丘之陶浑然不觉。
这些动作是他下意思为之,他陷入急速的思考之中,好一阵子才说道“有可能,闯贼身边的李信,一直在说一件事情,不要擅杀英雄,会使天下英雄寒心的。他建议待天下大定之后,像曹操这样的人,要杀要刮再容易不过了,而现在要戒急用忍。这个斯文败类,在闯贼身边影响力不低。如果曹贼想走,说不定他真能劝说闯贼忍下来。”
“我们该怎么办?”陈绍先问道。
丘之陶说道“你什么也不要做,这个时候你多做多错,少做少做,闯贼在曹贼营中另有眼线,而且地位很高,你一定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异常。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我不会让区区张轩有什么作为,事情一定会在张轩来到襄阳之前敲定,他即便是诸葛之谋,也来不及了,来了也只能送死。”
“你也小心。好好保重。”陈绍先说道。
“我当然会好好保重。”丘之陶咬牙说道,他手死死的捏在鱼竿之上,恨不得将鱼竿捏碎,几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丘之陶,堂堂阁老之后,为贼做谋主,为的不就是要报祖父之仇,宜城丘氏一门之恨,忍辱负重如此,在没有杀闯贼之前,我又怎么能不好好保重自己。”
陈绍先心中一叹,他知道丘之陶的恨事,丘之陶的父亲是当朝阁老东阁大学士,丘家在湖广宜城,也是显赫大户。就在襄阳之东南。李自成破宜城,杀丘瑜之父丘民。丘之陶觉得硬抗不过一死而已,慷慨就义容易,但是忍辱偷生,报仇雪恨为重,遂投闯营。李自成大喜,念及丘之陶的父亲丘瑜的名声,就封他为兵部侍郎,当然也没有什么实权。丘之陶日日在闯贼之前谄媚,才慢慢的被信任,丘之陶才有机会联络各式流落在流寇之中的读书人,以图后报。
而离间闯曹,让他们自相残杀,就是他们最近的大计。当然了如此大事,并不是区区一些读书人离间就可以做到的。他们不过是看到了机会而已。
丘之陶猛出一口气,脸色顿时一变,变得阳光灿烂起来,好像刚刚咬牙切齿的人不是他,丘之陶将所有仇恨都放在心底。他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这事我知道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否则会被怀疑的。”
“好。”陈绍先说道,随即他将渔船靠岸,丘之陶就好像来时一样,带着鱼竿与鱼篓离开了小船,不过片刻之间,陈绍先也消失不见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唯有滚滚江水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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