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眼前!
娘娘,说啊,求求你!
她热辣辣的目光射在德妃背上,德妃面上却是一派平静,盯着燕绥,忽然促狭一笑,道“我听说林擎只是中毒,而你比较惨。我想瞧瞧我那一向骄得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儿子,惨起来是个什么模样儿?”
菊牙“……”
好恨。
想吐血。
德妃这还没完,颇有些怅然地道“想瞧瞧和绣球儿蔫不拉答的时候比起来像不像。”
燕绥望定她,忽然一笑,慢慢道“觉得如何?”
德妃诚恳地道“有点失望。”
她随即又笑道“儿子,你便一直这么让为娘失望下去吧。无论挨了多少刀,无论挨了谁的刀,都还一直能用鼻孔看人,所有人都只能跪在你脚下,看你的鼻毛。”
菊牙“……”
要了亲命。
这伤感情的比喻。
燕绥难得地没有生气,缓缓道“好。”
德妃笑眯了眼,拍拍他的手。
燕绥忽然又道“也不完全能做到。”
德妃“???”
燕绥“挨了蛋糕儿的刀,怕是撑不住。”
德妃怒气填胸,冷笑道“不用挨她的刀,她飞你一个眼刀,你便先跪了。”
燕绥居然还想了想,道“倒也不至于。”
跪不至于,可能会有点软。
德妃气笑了,把拍他手背的手唰地收回,“说什么英雄盖世,谈到女人还是气短!”
燕绥十分不以为然“林帅和我于此道可谓知音。”
德妃眼眸一闪,神情略有些复杂,半晌道“你那个媳妇……”她似乎想伸手从怀里掏什么东西,随即又缩回,想了想,展颜笑道,“……应该还是有缘再见的。”
上头丝带动了动,外头也隐约有些动静,时间不多了。
德妃道“你出去后,先找处地方,好生养伤吧,别的不用管了,总不能先把自己的命折腾掉。”
燕绥皱眉道“林帅……”
德妃道“他那里我会想办法,你不用管。倒是文臻那里,我猜太子继位后,会先对她下手,你便一边养伤,一边慢慢往她那里去吧,如果来得及,早些通知她也是要紧的。你俩汇合一处,也更有力量些。”
燕绥显然也是这个想法,他一旦出事,文臻那里便十分危险,他必然是要赶去的。
只是他还要挑德妃的刺,“方才你对蛋糕儿的称呼我听着不错……怎么不叫了?”
德妃柳眉一竖“叫什么?媳妇儿?我喝过她敬的媳妇茶吗!”
丝带动荡,上方很小的天窗被食铁虫终于啃出了容人出入的缺口,中文轻飘飘地荡了下来。
他一看燕绥眼圈便红了,一言不发给德妃磕头。
德妃便不耐烦地挥手“去吧去吧。”
中文从背囊里取出个精致的皮囊,先吹了稍微鼓起来,再塞入牢狱里的一些稻草,很快就做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假人,居然还和燕绥差不多身形。
然后套入锁链中,维持原先的姿势。
德妃看着那个假人,忽然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田黄石印章,在那假人的胸口上印了一下,俏皮地道“盖章落定。”
那是两个字“长宁”。
燕绥目光在那两个字上停留了一会。
德妃没什么亲眷,身边也没什么叫长宁的熟人子弟。
他的名字,叫绥。字一直没有取,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父皇一直没有提起过,他对这些事没有兴趣,也没取过。
绥,安顺、安宁、安康,平顺。
字一般和名配套。
曾几何时,于那个婴儿呱呱落地之时,那年轻的妇人,也曾悄悄手刻私章,为爱子取字,愿他永顺遂,长安宁,一生不受风浪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