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刀风急响,竟然是对她当头砍下,她急忙避开,只觉得心中混乱。
想不明白平常团结友爱的大家伙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想不明白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难面前,那些平素忠勇的、憨厚的、直率的、热诚的汉子们,怎么忽然就现出了一张张愚昧的,狭隘的,自私的,龌龊的嘴脸。
文臻并不奇怪。
危难本就最为考验人性,更何况共济盟出身草莽,良莠不齐,且成分杂乱。
大部分的好人在无所适从的情形下,遇上一小部分的心思不纯的人的挑唆,也会走向与心意相反的方向。
她无意做救世主,更无意在这种时刻浪费宝贵时间去救赎谁。
哪怕看见木易叹息着,最终还是离开战团,带着妻女下山,她也没再试图阻拦。
她趁着混乱,躲过攻击,招呼了自己的人,往密道口冲去。
这里只有她和易人离知道密道开关的方法,等她们下了密道,直接关上门,让他们继续去和剿匪大军撕逼吧。
文臻扑到那个不大的密道口,却发现那里已经密密麻麻都是人,甚至将口子都堵住了。
有些人是要试图下密道,有人是要拿别人来试密道的危险性,但还有一两个人,文臻瞧着动作不大对。
那好像是……在尝试关上密道!
军队在上山,溪水倒灌需要时间,密道一旦被关上,就再没有机会再次打开了!
文臻扑了过去。还没扑到,就看见其中一人,手指已经够上了崖面下面的机关处。
那人一边抵着那机关一边大叫“三娘,在哪关?在哪关?”
隔着黄雾文臻清晰地看见他唇角那一抹诡诈的笑容。
文臻怔了怔,一时气得时时挂在唇边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感觉自己快要成了河豚,受了刺激的那种。
这句话何其险恶!
不仅要绝她的路,还要栽赃,还要把这崖上所有的人,一瞬间都变成她的敌人!
已经有人听见这句话,开始怒骂,开始对厉笑和她的护卫展开攻击。烟雾渐渐散去,她身边的人看见她,也愤怒地向她劈下武器。
文臻不得不闪躲开一柄大刀和一根枪,以至于明明看着那诡诈的笑容要气炸,也无法及时阻止。
“来不及了!”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文臻脑海,她眼前就忽然爆开血色的花!
仿佛密道下的风忽然怒吼,巨大的力量从地底冲出,无声无息却又凶猛无比,瞬间将密道口的所有人掀了个底朝天!
人们向四面八方跌开,四面飞溅开长长的血丝。
那个想关门又嫁祸的家伙最倒霉,手永远地留在密道口,人还在半空惨嚎,另一边的手臂也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然后腿在半空中诡异地一折,另一条腿又一折。
不过一圈半的空中转体,他便成了一个残破的鬼娃娃,直挺挺地落了下来。
他没能落在地上,一只手忽然从密道中探出,轻巧一抓,便抓住了他。
文臻盯着那只手。
清瘦修长,指甲如玉,骨节分明,非常漂亮的一只手。
只是那只她很熟悉的漂玉雕一般的手上,食指上却裹着一截布条,布条沾染了泥土脏兮兮的,布条底下还隐隐透出血迹。
这就让她很陌生了。
以至于她明明很肯定那只手的主人,一时也不敢呼唤。
蹭蹭蹭,几条人影蹿了出来,却是易人离和中文英语,以及他们各自的属下。
易人离怀里还有一个人,却是耿光。
文臻舒出一口长气。
易人离一出来,就呸了一口,大骂“一群白眼狼!”
文臻却只盯着那只手的主人,和先前那狂风烈卷出手的霸气不同,这人不急不忙地压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