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哈,你腿上的伤好了?”
就这一句问话,让曹安堂的脸色顿时黯淡下去。
孟成也知道不该提这下,急忙伸手拍拍曹安堂的肩膀。
“你小子就给我老实待在基层做工作吧。新中国各方面的建设都需要有人支持。只要你坚守当初我们当兵时,希望家里父老乡亲过上好日子的本心,在哪都是一样的。”
别把土改工作当小事,全国数万万农民群众,才是新中国长久的根本。
孟成伸手拍了拍曹安堂的肩膀,突然想到了什么,回手从公文包里掏出来厚厚一沓报纸包裹起来的物件。
“拿着吧,这是你的退伍补贴。耿连长知道我来找你,让我一道给你带过来的。”
“这,这么多?”
“快两年的啦,你小子也不知道上县政府去问问自己的待遇。这次我给你带来,下次你自己再走五十里路去领。”
孟成站起身,数出几张票子放在桌案上。
“你慢慢吃,吃饱了就赶紧回祝口村,记住,我到之前一定要稳住村里的情况,千万不能在出现打砸抢的事情。”
“村里的人我能稳住,徐老财的命我也能保住。怕就怕,老天爷稳不住啊。”
“什么意思?”
“只要一下雨,不管你土改不土改,地里的棒子都得收。老孟,你能管住老天爷下不下雨吗?”
曹安堂抬手指了指外面的天。
孟成转头看了一眼,认真点点头“明白了。哦,对了,还有件事,你和连成根……”
“我自愿的。”
曹安堂打断了孟成的话,头也不抬地继续喝汤。
老孟没再说什么,出门坐上小汽车离开。
这一碗羊汤也没喝多久,曹安堂总觉得有些食不知味,招呼店小二收了饭钱,起身走出羊汤馆,绕了个圈又来到邮电局的门口。
县里的邮电局是当初一家当铺改的,招牌换了,可里面的柜台还是齐头高的窗口,远处还能看见人脑袋在里面晃,近了就啥也看不到,只能仰着头使劲往里喊“同志,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有没有曹安堂的信。”
“没有。”
“不是,同志你好歹帮我查一下啊。”
“不用查,这半个月都没信件往来了,谁的都没有。”
柜台里面传出来的不耐烦的声音,曹安堂满脸无奈,一回头看见墙根旁摆放的报刊栏,眼睛亮了一下。
“同志,这报纸多少钱一份?”
“不要钱。你要认识字能看懂,那就随便拿。”
曹安堂不再说话,迈步走过去翻找片刻,这段时间的报纸,按照日期一样一份,卷了厚厚的一沓夹在胳膊下面,转身离开。
午后的天,闷热得很,树上的知了好像都被热晕了过去,发不出半点声音。巴掌大的蜻蜓越飞越低,地里的蚯蚓拱着头往外钻。
整个祝口村各家各户大门紧闭,静的出奇。
猛然间,一声破锣震响,惊得所有人还以为是打雷了,忙不迭往屋外跑。
没等到院门上,紧接着就听一声大喊响彻全村。
“村里的老少爷们,地主压了我们几十几百上千年了,你们就那么愿意辛辛苦苦一整年,种出来的粮食全都给徐老财家的胖儿子吗?有哪个不愿意的,拿上家里的铁锨锄头,现在出来,和我一起去徐老财家,砸了他的家门,打死恶霸地主,分了田地,往后种啥都是咱自己的!”
“村里的老少爷们……”
一声锣响,一声喊话。
小栓子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到村头。
也不知道他从谁那学来这些个鼓动人心的话,句句不带重样的。
曹安俭听得心头火热,转身就想去拿墙根底下竖着的锄头,结果手没碰到锄头,耳朵先让自家婆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