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吗!”
胡爱国痛心无比,却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
那个王二麻好像想到了什么,大声回道“我想起来了,就昨个儿夜里,我瞧见一个回来的。”
“谁?”
“雷公!”
“他?”
胡爱国惊住了。
雷公在县城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了,毕竟没人能跑去县政府大院把宣教科主任给打了。
韩立国给雷公脑袋上扣了个反革命分子的大帽子,还让胡爱国和曹安堂专门负责去抓人。
只是,雷公学过武,还懂得怎么隐藏自己,好几次都是只看到那家伙一个人影,却让他跑了。
这也导致雷公白天不敢出门,只能晚上出来打工赚钱养家糊口。
而这站口,就是雷公常来的地方。
现在要是谁再说雷公是反革命头目,胡爱国第一个不相信,你见过谁家头目要死要活要求种地,还整天累死累活跑站口来打散工的。
当然,这事已经不是重点。
重点是,雷公那人现在在哪呢。
“昨晚上我见雷公的时候,那家伙一脸的伤,走路腿脚都不方便了。那样子,哪还有人敢用他,再死在干活的路上。我就让他先回家了,说是有什么轻活的时候,再喊他,保证给他留着。”
王二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胡爱国眼睛变得雪亮。
“二麻,你知道雷公的家?”
“知道啊。”
“走!”
一把抓住王二麻,转头就往吉普车里钻。
可怜着小散工头,连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刚开始还嚷嚷几句,等坐进车里,看见身边前后两个面容严肃的侦查员同志,哪怕不认识,他也知道这是领导的范,立马消停了。
雷公的家真心不好找。
在王二麻的指引下,都快把胡爱国给转晕了,汽车才在一条小巷子前停下。又顺着幽深的小巷子,足足走了好几分钟,终于远远看到尽头处的一扇双开院门。
“雷公和他家婆娘就住在这,说是给老徐家地主看家的。可自打去年腊月县里到处抓地富反右坏,那徐老财早不知道跑哪去了。雷公两口子也傻,足足守了小半年,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想着找出路,跑县政府要地种,也不知怎么,地没要到手,反倒成了……”
说到这,王二麻说不下去了,猛然意识到眼前这胡队专门抓雷公的,心中暗怪自己多嘴。
胡爱国现在可顾不上去思考之前那些事情了,转头看看周围的情况,没发现任何暗哨埋伏,心中稍稍安定的同时,朝王二麻挥挥手。
“去敲门,就说是来喊雷公干活。”
王二麻点点头,但没有立刻往前迈步,就是看着旁边两位侦查员手上不知何时抓起来的苏援枪。
胡爱国赶紧示意侦查员把枪收起来。
王二麻这才上前一步,哐哐哐敲响院门。
“雷公,开门,我王二麻子。开门啊!”
喊了半天,院子里才终于传出来个略显粗犷的女人声音。
“别敲啦。这就来。”
也就是曹安堂不在这里,否则一定听得出这是电母的声音。
雷公电母曾经在祝口村,那也算是人上人,最起码衣食无忧,使唤得动个人。可现在这两口子吃口干粮都困难,全都靠着雷公出去打点散工贴补家用。
守着这么大的宅子,却无米下锅,堪称奇景。
笃笃笃,脚步声临近。
胡爱国伸手把王二麻拉扯到一边,直接站在门前,旁边两位侦查员再次将苏援枪拿在手中。
吱嘎嘎门分左右,那一刻,门里门外的人全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电母认得王二麻,眼前的人并非王二麻,后边还有两个带枪的,哪能不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