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愣愣地看着付粟锦走在西边太阳照下来的光辉里,满心不是滋味。
……
夕阳西斜,让县政府小楼一楼最角落的这个办公室光线暗了许多。
黑蛋有些睡毛了,揉着惺忪的双眼从里屋走出来,看见曹安堂和常动,人手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都是皱眉沉思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安堂叔,是不是该回家了?”
“啊?几点了?”
曹安堂应声抬头,从南边的窗户看出去,都看不见太阳了,惊得急忙起身。
“常动同志,我得走了,还要接村里的孩子放学回家呢。”
“嗯,你先忙你的去,我再查查资料。对了,那摞书你带上,今晚好好看看,明天再来,咱俩交流交流心得,尽快把这个弄完。”
“好,那我明天一早过来。”
“我等你。”
常动头也不抬挥挥手,好像找到了什么可以当做依据的资料信息,忙不迭拿起笔记录。
看到他这幅样子,曹安堂哑然失笑。
这常动同志其实真正工作起来还是很积极的,只是以前经常流于形式罢了,原本一点小事,让他整的好像重要革命任务一样,比当事人还上心。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认真,还是闲的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点工作消磨时间。
曹安堂不再多说什么,抱起来桌边的一摞书,牵着黑蛋的手迈步向外走。
来到大院里,黑蛋帮着安堂叔往自行车后架子上捆书,谁都没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铺盖卷走进了传达室小屋。
门卫吴大爷眯缝着眼打量打量付粟锦,忍不住皱皱眉头。
“梁堤头镇推荐下乡扫盲的?咋就你一个女娃子,到现在了才来?人家别的镇上早就开始集中学习培训了。快,登记一下,再去二楼教育科找个叫陈发的办事员,让他给你安排参加培训去。真是的,这时候才来,那还得几天才能学会速成识字法啊。革命工作全都得让你们这些不积极的人给耽误了。”
吴大爷絮絮叨叨。
付粟锦叹口气,也没想着反驳,弯腰伏在桌案上登记姓名。
传达室的高窗台把她遮挡个严严实实。
窗外面,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脑袋顶,在自行车带动下飘过去。
曹安堂拍拍坐在自行车大梁上的黑蛋。
“黑蛋,坐稳了啊,咱得加快速度,别耽误了接妮子他们放学。”
说着话,腿脚发力,自行车如离弦之箭朝着梁堤头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
落日的余晖照在祝口村村头大树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树干两旁,曹安良两口子在左边站着,苟大友一个人在右边站着,全都是仰着头朝村外大路的方向看。
曹安良仰得脖子有些酸,晃晃脑袋,扭头正好和苟大友对视上,狠狠瞪那家伙一眼,拉着安良嫂远离对方一点,再度朝前方看过去。
苟大友耸耸鼻子,心中对曹安良的态度不满,张嘴就想说道几句。
恰在这时,几个黑影浮现在进村的土路上。
大树下的三人绷直了身子。
等看清是曹安堂带着孩子们放学回来,苟大友脸上期待的神情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嘴里闷声闷气嘟囔着什么,扭头回了徐家大院,哐当一声关闭院门。
曹安良夫妇两个没工夫搭理那家伙,紧忙朝村外迎过去。
“安堂兄弟,你可回来了,咋样啊,成了没?”
安良嫂心里憋不住事,这早早在村头大树底下等着,就是想问问黑蛋上学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曹安堂咧嘴一笑“安良哥,嫂子,放心吧。黑蛋肯定能上学。”
“真的?太好了!”
安良嫂喜笑颜开。
曹安良也是咧着嘴,伸手拉住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