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朝是随着赵宗谊一起到的,他俩进入中厅时,连晏殊都已经落座了。
一个接一个的都会过来跟孙复打招呼,看来着孙复在士林中还真是有点名望的。
就是苦了赵曦,不得不每过来一人,他就得起身施礼,有点像后世敬酒。
总算是能安心坐下了,这时候赵曦才发现,除了那些执宰,其他小桌边,都很孙复一样,带着个孩童。
看样子还真没超过十岁的娃,不过好像数自己小了。即便这几个月他猛窜着长,在现在写场子里,也还是算年岁小的。
孩童专场,自然在小桌上少不了点心。
赵曦的吃食一直是顺着皇后的,街市上的吃食还真没吃过。
所以,他这时候专心去品尝大宋的点心去了。
“列位贤达,此饮宴专为童英而设。所谓童英,是为未达幼学之孩童英杰。”
“故,今日饮宴各位贤达实为陪伴,还请见谅,同时,童英尽现,也可见我朝未来之芳华。”
“既是英杰,自该有拔萃之处。虽孩童不擅诗词,有司马君实十岁能文,也有金溪仲永六岁吟诗,今日饮宴之幼童,自不甘身后。”
“今日亦算是嬉戏,题目设三类诗词、作对,嬉戏。”
孙复不关注朝堂纷争,并不代表他傻。
在贾昌朝,贾相公话音落下时,他已经明白了。此宴怕是专为鄂王爷所设,而目的并非为王爷扬名……
他看向贾昌朝……那戏谑的眼神告诉他,他就是被耍了。
不只是他,所有清楚孙复弟子是谁的人,都明白了。
富弼有起身迹象,被韩琦拉住了。范仲淹同样也被杜衍拉住了。
“彦国,何故?”
晏殊是富弼泰山,见女婿如此,变问其究竟。
“回岳丈,孙复所携孩童乃鄂王爷,此宴操办者是濮王世子。”
“这……”
晏殊是只会富贵词,还是个老好人,可并不代表他没有朝堂头脑。
这可如何是好?
鄂王爷这几月,不论是在民间还是士林,都有了一定的声望。还只是三岁幼童,有如此声望,将来大统不会有意外。
即便原本叫嚣着让官家早立储的,这段时间也歇了,甚至风向已经彻底吹向了鄂王爷。
濮王十三子,曾被官家继养之事,似乎要被忘却了。
这……这绝不会是为鄂王扬名,目的不言而喻,借童英宴,搜刮各地聪慧幼童,以备好的诗词、作对和嬉戏,来证明鄂王爷如此并不稀奇,甚至对于宣扬鄂王爷聪慧的各位相公,也有侧击之意。
“离席?”
晏殊的性子,没心思陪他们玩这些,即便借故离席,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且看看吧。此间杂役,皆为皇城司亲从官,不会有大事。”
泰山能离席,可富弼走不了的,一走就代表着心虚。只能寄希望于鄂王爷自己了。他那个老爹……知道了也就那样。
赵曦神贯注的对付这些点心,各样都尝了尝,还真不咋地。后世虽然自己不喜零嘴,但也都有尝过,这些看着精美的点心,搁后世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他根本没操心厅堂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那个什么贾相公白呼,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日羲,今日饮宴怕是明复拖累你了。”
“先生何出此言?虽点心不可口,吾也能见识士人吟诗啊。”
“此宴为幼童所设,士子不参与,无论诗词或是嬉戏,均由在场孩童为主。明复专经义,诗词一途本就不佳,也未曾与汝讲授诗词之道。”
几个意思?儿戏?赵曦愣了。没必要呀,不是说国事蜩螗吗?咋这群人闲着没事玩孩子呢?
“何人操办?”
“濮王世子赵宗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