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再一次站在护卫营礼堂的主席台上,看着台下两千名护卫……
“苦练多载,为战而备,国朝四面环敌,众所周知。一个没到战场上见过血的兵,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兵。如今,机会争取到了。”
“这次南征并不是强敌,说白了,在吾心里,只是当作一次练兵。诸位有自西军选拔而来者,也有京营出生,同时更多的白身入伍。故,吾选择这次南征,作为护卫营首战之敌……捏个软柿子试试手。”
赵曦说到这,有个停顿……
“啪…啪!”
很好,就这一声,能唤起记忆的一声,赵曦就知道,护卫营的精气神绝不是现时军卒可比的。
“然而,南征的前置条件是护卫营必须以十一之数量,在演习中令一厢禁军有半数战损。吾希望,护卫营不会让吾在朝堂上所言为大话,而是事实!”
“三日之期,或许对护卫营是短了些,加之演习以木棒代替军械,且不可使用火器,在某种程度上,是限制了护卫营的发挥,同时,也可以验证在艰难的条件下,护卫营的应变作战能力。”
“至于战争……投身军伍,便时刻准备着为国捐躯,便知晓会有战死沙场的那一天。但吾希望,南征……护卫营的每一位,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这也是要求!更是命令!”
“国朝不喜欢战争,没人喜欢战争,谁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安安过一生。可敌人不这样想,他们总是把国朝的宽容当作软弱,把吾大宋百姓喜好和平,当作对他们的恐惧。”
“如今,就连广南的侬贼,随便的千人,也敢烧杀戮虐,在吾大宋疆土上任意践踏!这次南征,便是要告诉他,国朝不仅有诗书华章,同样有不畏生死,守土护疆的将士!”
“如今,在广南,国朝的州府被侬贼攻陷,国朝的百姓被侬贼奴役,国朝的河山因侬贼作乱,而满地苍夷,遍地狼烟!我们该怎么办?”
“战……战……战……”
赵曦一开始很想用平和的语气,就那么随意的跟大家聊聊天,说说演习,说说南征。
这时代没有什么战前动员的程序,也就赵曦这般做了。他并不是要做战前动员,可说着说着,那种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斗志,就被自己激发了。
他原本的时代,没有战争,但军史课上的讲述,对战争的描绘很形象。就在赵曦说道广南时,他脑海里不停的闪现那些战争的画面……
所以,他越说,语气便越铿锵,越激愤,越来越有了战前动员的意味。
“作为军人,天职便是保家卫国,而如今,国朝的广南被侬贼打烂了,国朝的官员被侬贼残杀了,国朝的姐妹被侬贼祸害了……”
“广南驿递一日三变,朝堂诸公整日思虑,陛下更是忧心广南百姓……”
人的情绪有时候并不受理智控制,就如赵曦现在。
所谓的动员,预想的聊天,却在自己这般讲话中,慢慢的被自己的讲话内容代入了,真正有了为国征战,杀敌建功的情绪。
最好的动员方式,便是自己先被动员了。这一点赵曦做到了。
别说是军卒,就连陪着他坐在台上的教导,都被赵曦这种宣讲的方式打动了,甚至都有了弃笔从戎的想法……想多了。
最起码有一点可以保证,吕公著不会劝自己留守汴梁了。
自从自己在朝堂上请战后,护卫营的军卒沸腾了,可吕公著却在赵曦到护卫营的第一时间拖住他,嘚嘚了半天。
护卫营出征他赞同,这么多年训练,也该看看成效了。可太子殿下出征……这个风险没必要冒。
有他吕公著,完可以做到牵制狄汉臣的作用,同样也能领导护卫营征战……他那知道,这正是赵曦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好了,有了宣讲,吕公著都与广南百姓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