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男一女面面相觑,手中兵刃不知如何安放,竟是有些手足无措,半晌,那书生方才回道,
“这生意如何算计,怎分利来?”
大山轻声一笑,
“你保一人,我要一人,同利无害,五五分成,大大做得!”
那病书生咳嗽起来,书童递上一小枚药丸,书生以酒吞服,方才止住。大山也不急,自斟自饮,旁若无人一般。半晌,那书生轻声道,
“事关重大,怒我等不能马上应允。”
大山看着几人,轻声道,
“雨沐清明,正是做买卖的好光景。月亮湾,故人墓,苦怨向谁诉。”
众人大惊,那书生大口喘气,
“阁下谁人,怎知这事?”
大山笑道,
“不必问我是何人,我们之后也无需再见,总之这事一了,我们二人便远走他乡。希望日后多为民生,也就再无遗憾了。”
书生踌躇起来,最终还是点下头来,
“我等从不曾待武行凶,做那欺侮良善之事,这点兄台可以放心。不过,若是我等事后将你二人……,嗯,又当如何?”
大山一听,也是不由笑出声来,
“那点苍七侠,何等光明磊落,他们弟子又如何敢做那鸡鸣狗盗之事。何况,你们加在一起,是否有那必胜把握?”
众人一齐站起,也不知是被惊吓,还是被激怒。那书生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坐下,道,
“阁下知晓我等身份,想必也是了解内情,我等万万不敢有辱先师威名。阁下之言已然记下,我等先行告辞。”
书生站起,侧身过来,问道,
“这买卖,本金如何安排?”
大山喝了口酒,回道,
“归整出入由你,苦力我来。”
说完,几人一齐抱拳,而后开门离去。
七子始终不发一言,二人对谈,也只听得似懂非懂,他知这些人与那公子定然有所牵连,有些疑惑,
“大山哥,这是?”
大山与他碰碗,笑道,
“不用知道,我们等着就好,若是运气好些,大仇得报后还能全身而退,若是差些,也无防。”
七子喝完碗中酒水,眼神坚毅。
二人慢慢将酒水喝完,才出了店来,在这大理城中闲逛一番,又回到那崇生寺去了。之后一连数日,二人每日清晨上山砍柴,回来后又帮寺里僧众做活,众僧也都欢喜,二人便安心住下了,这些日子倒是异常清静,无酒无肉倒也过得十分舒心。
转眼过了半月,清明三天前,二人离开崇生寺,临走之时还为后厨僧人背来许多柴火。出了寺门,大山回头看那院门,眼中竟是有些惆怅,他微微叹息,快步离开,七子跟在他身后,片刻之后就不见了身影。
三日之后,阴雨绵绵,正是清明。洱海之畔,有一海角向内延伸三里有余,海角呈月牙状,当地人称月亮湾。月亮湾中草木奇石众多,从此处看这洱海又别有一番滋味,而那牙尖之处有凉亭一座,更是引来不少风流雅士前来观景。当地渔民早已见惯不惊,只是这凉亭不远处有一座高数丈的土丘,多年以来无人胆敢靠近半分。
大山七子在这月亮湾树林之中待了三日,也小心避开所有渔民游人,二人体魄强健,这阴雨初春时分倒也不觉多少寒意。这日清早,二人藏匿在小山不远处,七子心里有些激动,不知是否如大山所料,在此处能够为妻儿报仇雪恨。他攥紧拳头,关节咯咯作响。大山拍了拍七子后背,轻声道,
“别紧张,一会如果动起手来,先把命保住,以你现在身手,只怕寻常之人根本无法靠近的。”
七子点头,
“嗯,知道了。大山哥说那人会来,我是丝毫也不会怀疑,我早就等着这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