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上去,泛出些别样脓艳浑浊的色彩,手一抹,全是浓稠的粘液。
无奈脚下同样湿滑。
李长安只好忍住恶心,五指抓紧石壁,稳住身形,慢慢向下。
隧道里没有参照物,只有冷水没过脚踝随着他一步步向下,黑暗,死寂,将时间拉扯得分外冗长。
不知过了多久。
李长安终于踏上了平坦的路面。
他恍惚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已然穿过了隧道。
抬头。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或者说,一片地下世界。
概因,除却身后不断延展开的石壁,前方、左右与头顶,光照射过去,除了几根巨大钟乳石突兀耸立,便只余黑暗深邃不见边界。
不得其宽广,亦不知其险恶。
李长安莫名想起两个词。
“幽冥”。
“洞天”。
李长安正要继续探索。
腰间却是一紧。
安全绳到头了。
对讲机也响起问询,李长安于是报告了状况。
“你先别乱走,我们这就下来跟你汇合。”
李长安自无不可,守在隧道边等了许久。
一行人终于哼哼唧唧叠罗汉似的滑了下来。
仔细一数,一个不拉,包括萧疏这个女孩子,全都下来了。
也不怕一个意外,没人给咱们收尸。
……
虽有地上的石门打底,众人对地下别有洞天有一些心理准备,但骤然见到黑暗逼仄的隧道后竟掩藏着一处如此宽广的所在,难免惊奇。
几只手电徒劳晃了一阵。
王忠民“嘶嘶”吸了口凉气。
也不知是摔下来痛的,还是吃惊吓懵的。
“你妹儿啰,老子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洞!这怕是全世界最大的溶洞哦,搞个旅游还不起飞?!”
曾广文呵呵轻笑,眼镜片在黑暗里反着光。
“世界上最大的溶洞是美国的猛犸洞,目前探索出的长度就有六百多公里。”
“美国的长,但我们的粗呀!”王忠民脱口一句黄腔,但很快意识到不合时宜,讪讪笑了笑,“找人,先找人。”
这么一打岔,众人也从惊诧中缓过神来。
又再次分头搜寻。
李长安沿着左边的石壁走,空气中全是难闻的霉味儿,没有找到马春花的踪迹。又绕过几根钟乳石柱,脚下的积水越来越深,他猜想除了隧道,应该还有别的进水口,而同时,洞窟中回荡的“哗哗”声逐渐激烈。
李长安循声过去,发现了一条暗河。
十余米宽,水流浑浊湍急,看不出深度。
黑暗里陆续响起众人的呼唤,都说看见了暗河,看来,整个溶洞都被这条暗河拦腰截断。
李长安正想办法能不能绕过去,溶洞缭绕的回声里突兀加入了一声惊呼。
又是萧疏。
她说:
“这里有座桥!”
…………
桥是铁索桥。
横跨暗河,直达对岸。
然而,铁索锈蚀,木板朽烂,从里到外透着危险的味道。
“找到春华的踪迹了么?”
众人都是摇头。
邵教授拧着眉心,将手电打向对岸,光照昏暗处,隐隐见到些起伏的轮廓。
他踟蹰了稍许。
“马春花就在这洞里,她说得没错,是我把你们带进山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教授别冲动,这桥太危险了!我们可以找其他的路。”
“真有其他的路,前人也不会选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