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心想。
活少钱多,岂不妙哉?
前方传来曾广文的呼喊。
“教授,快过来!”
……
曾广文在街道尽头的小广场上。
广场边立着石墙。
墙上绘着壁画。
壁画没有被霉菌覆盖,也一反这地方的常态,没那么精致,那么繁复,只用线条勾勒出一个群山中的村子陷入灾难,村民一个个倒下,唯独一个英雄独自走出村庄。
简单、粗犷,却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让人不由为画中情景所感染,不由想去了解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可惜石墙其余部分都已坍塌,碎片散落一地,被霉菌层层掩埋。
但曾广文呼唤大伙儿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壁画。
他的手电指向坍塌的石墙后,那里一条向上的石阶,石阶覆着厚厚的霉菌,印着一串明显的脚印。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要找到人了!
大伙这才从寻幽探奇的气氛中拔出神来。
赶忙沿着石阶往上,抵达一间神殿——一座建立在山腹溶洞中、用石头雕刻出的神殿。
这会儿大伙已经有些麻木了,溶洞中可以有村庄,再加上一座神殿又有什么稀奇?
有神殿当然有神像。
它就默然屹立在神殿深处。
猪鼻鹰眼,须发戟张。
这副熟悉尊容从壁画走入现实。
高据在神台上,冷冷俯视闯入它殿堂的凡人。
手电光杂七杂八照过去,为神像披上一席参差的光影,愈加显得森然恐怖,凶狞逼人。
冷不丁照面,当即给众人以短促的惊呼与长久的心悸。
李长安最先回过神。
作为道士,他一向缺乏虔诚,没有灵性的神像,对他而言,只是块石头而已。
他提着手电稍稍查找,便在祭台边的角落寻到一抹暗红。
马春花!
大伙见了,忙不迭都把灯光指过去。
披头散发的女人蜷缩在那里,怀抱着向安岱已然僵硬的尸体。
萧疏小心呼唤了两声。
她才迎着光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恍惚的笑容。
然后。
将尸体的头部拢近心口,轻轻摇晃。
嘴唇轻启。
一首轻柔的山歌便在黑暗中回响。
那歌声含混、怪异,却耳熟。
李长安又把手电指向那张鹰目猪鼻的面孔,曾广文在旁喃喃道:
“啖吔咦珂。”
…………
为了搜救马春花,大伙儿都折腾了一整天。
个个精疲力尽。
所以考古队的几人虽然事业心发作,恨不得一头扎在地下,但还是得先回地上修整。
于是大伙再次穿过摇晃的铁索桥,攀上漫长的隧道。
眼见得快要重见天日。
打头的王忠民突然一声怪叫。
道士听见,还以为牛鬼蛇神终于现身,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几个健步蹿上去。
然而。
没有妖魔,也没有鬼怪,有的只是石门前,几个身影无声立在昏暗的风雨里。
共有七人。
同样的干瘦,同样的枯朽,同样的苍老得不似活人,用同样昏黄的眼珠子望过来,眸光瞧不出丝毫情绪,却让人隐隐脊背生寒。
正是这座山中孤村的主人,七位与村庄一同老朽的居民。
邵教授气喘吁吁上来,见状,立马以自己的经验劝道:
“各位乡亲不要激动,我们考古队的工作不是要打扰你们的祖先,或者是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