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然竖起眉峰,咬牙道“那就一间间去查!”
捕快们听了,面面相觑,谁也不开腔,甚至角落里还有人悄悄嗤笑了几声。
莫看庙宇之下,酒神窑的本体瞧来只是一个巨大的深井。实则每一层的墙壁上都开有甬道,甬道再连接藏室,直如深埋入地下的蜂巢、蚁穴。
甬道错综复杂,藏室数不胜数。
要是一个个挨着去查,怕是查到的时候,张通的骨头也该凉了。
再者说。
这一个个藏室都是有主的。
闯入酒神庙只是得罪庙祝,挨着去打开所有的藏室,怕是会得罪全城的权贵。便是有薄子瑜这个班头顶罪,底下人也少不了得挨挂落。
谁肯做这缺心眼儿的买卖?所以都不把张少楠的话当回事儿。
倒是那老庙祝,对张少楠这急了眼的莽撞汉心有余悸。
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提及。
“尔等所言的妖妇,可是顾田氏?”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瞧过来,老头施施然背起手。
“老夫记得这顾家在窖中有一处藏室,因着庙中规矩,尚未易手。”
薄子瑜眼前一亮,急忙追问。
“哪间?”
“年深日久,藏室万千,老夫哪里记得……”
张少楠默默掏出刀子。
老头面皮一抖。
“但我可以查。”
…………
酒神窑最底层。
灯火簇集,照彻石室。
几个书办在老庙祝的指挥、薄子瑜的催促与张少楠的逼视下,满头大汗地翻查着书卷记录。
李长安却独自立在酒神像前,细细打量。
见得神像姿态依旧洒然,但那副半醉半醒的面孔却被阴影和灯火分割,露出种别样的意味儿。
道士心思一动。
探手在神像上轻轻一敲。
“驱神。”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醒来。
道士诚心祷告“酒神在上,上景门弟子李长安谨上。今潇水有妖魔为祸,变人为妖,荼毒善信。乞降神谕,以治妖魔。”
可半响后。
全无回应。
道士摇了摇头。
瞧来这位神明并不庇佑世人。
“找到了!”
石室那边突然响起一声高呼。
薄子瑜拉着一个书办兴匆匆就跑了过来,却见着道士的举动,不由怪道“道长这是作甚?”
“无事。”
难不成说你们拜的神不灵?
李长安收回手。
“在哪儿?”
那书办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颤巍巍指向角落里一条幽深而漆黑的甬道。
…………
酒神窑颇为奇异。
虽然各个甬道藏室深埋地下,但空气却不显得潮湿、浑浊,反而透着温润与清新,就是酒味儿太浓,徒惹人醉。
一帮人明火执仗沿着甬道前行,过了两个拐角,便到了尽头的藏室门前。
此处的空气又与别处不同,透着些微微的陈腐,想来里头的藏室弃置已久。但门锁却被打开,地上的积尘留有痕迹,看得出最近有人打开过这间藏室大门。
李长安凑在门缝处仔细嗅了嗅。
妖气肆无忌惮搅入酒香之中。
找对地方了!
他冲薄子瑜点了点头,两人一齐用力推动大门。
但铁门竟是纹丝不动,似乎门后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
薄子瑜赶紧叫来众衙役。
一齐用力。
咚!
闷响声后,铁门被撞开三指宽的缝隙。
透过缝隙,可以瞧见门后堆积的杂物,藏室内昏黄的火光以及两个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