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一时不慎,就撞了脚丫子,眼下正颠着脚直抱怨。
可那小丫鬟也不是个好相与。
“啥叫鬼祟?”一点也不客气,“城里谁不晓得?您两位爷到哪儿,哪儿就出妖怪。要是被旁人瞧见了,咱们楼里还怎么做生意?”
“还做什么生意?”薄子瑜“嘿嘿”直笑,“不若演个狐狸精打架。”
小丫鬟直翻白眼。
“什么狐狸精?什么打架?胡言乱语。这位差爷是妖怪撞多了,中邪了吧!道长,你可得给他治治。”
“放心。”道士施施然,“他这病不咬人。”
小丫鬟掩嘴娇笑。
而前头廊道走尽,终于见着了天光。
迎面是一处宽敞的庭院。
里头植满了花树,黄、绿、黑、白、红、蓝杂陈辉映,却独独少一昧潇水最常见的紫色。院子正中央,有一口引入活水的大池塘,隐隐见得鲤鱼游动,搅乱水波,掀起淡淡的酒香。
小丫鬟提着襦裙,快步踩过花(和谐)径,催促着
“快些!快些!”
“娘子在楼上等着哩。”
……
两人随着丫鬟上了阁楼。
楼上宽敞,摆设雅致,第一眼却没见着那位三娘子,只有满地的猫儿乱走。
或坐或卧或嬉戏打闹,脖颈上的铃铛清脆作响,交织在一起煞是好听。
其中,一只圆滚滚的胖橘最是可爱。
薄子瑜见猎心喜,伸出了咸猪手,那猫儿却轻巧一躲,跃到了李长安的鞋面上,用尾巴缠他的裤脚。
道士嗅了嗅。
这猫儿没有一般散养猫咪的臭味,反而透着一股子香气,想来是常年接触某种名贵香料沾染上的吧。
李长安把胖橘抱在怀里,从耳朵尖儿一路鲁到尾巴尖儿。
抚得猫儿呼噜噜翻开了肚皮。
阁楼一道帘子后响起声轻笑。
“原来李道长也是爱猫之人。”
帘幕拉开。
后头一张软塌,三娘子便半卧在榻上,身子上盖着一条薄被。她那银月盘一样的脸上不着粉黛,少了一分的风情,可眉拢愁云、面带病容,又添了三分的娇弱。
“道长、班头见谅。”
“小女子身子染恙,不能亲自登门拜访,反倒劳烦两位上门,实在惭愧得很。”
说着,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被子也慢慢从身上滑落。此时此刻,她是身子也柔,眸光也柔,难免使人想起那句“侍儿扶起娇无力”来。
可惜。
对面俩男的,一个性如烈火,一个心如镜石。
谁都不解风情,薄子瑜更是大咧咧单刀直入。
“闲话无需多说。”
“娘子只需告诉我俩,你那丫鬟说这楼里闹妖怪,是怎么个意思?”
这态度实在有些唐突佳人,三娘子还没什么表示,旁边的小丫鬟倒是先炸了毛。好在三娘子拍了拍她的小手,她便如道士怀里被鲁翻了肚皮的猫咪,收起了尖牙利嘴。
当然,也没忘记狠狠瞪薄子瑜一眼。
可薄班头全没瞧见,只一个劲儿地催促,三娘子并不气恼,娓娓道来
“城内流言汹涌,说有许多妖怪化身为人,潜藏在城内各处,伺机食人。我原本也不如何相信,这清平世道,哪儿来的许多妖物?”
“但一来,小女子在酒神祭上见识过道长的本事;二来么,我等经商之人,总有些未雨绸缪的心思。所以,就在衙门买了些辟妖丸(冯翀制作的解药),在夜里休息后,暗中散给楼中众人,谁想……”
三娘子眼中透出惊恐之色,忍不住拍了拍胸膛,颤巍巍勾起波涛。
薄子瑜只是性子鲁,又不是太监,当即看直了眼。李长安也很是从心地欣赏了两眼风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