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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戚尧很晚才回到目前的居所。

戚善文和袁琳娜正在饭桌上吃饭，看见戚尧回来，戚善文忍不住起身。带着责备的口吻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戚尧低眸，勾了勾唇，三好学生的乖模样，“去爷奶家了。”

戚善文不悦道：“那也得说一声。”

“嗯，下次会注意。”

袁琳娜充当和事佬，“好了，孩子今天去拿成绩单，肯定得去跟咱爸妈交代一声，戚尧，赶紧过来吃饭。”

戚善文见妻子善解人意，宽容大度，心中不免略带几分愧疚。

戚尧的存在似乎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戚尧其实在爷奶家吃过饭了，可是看着戚善文那略带内疚的模样，又去洗了洗手，坐在了饭桌前。

袁琳娜像个温柔的母亲一样给戚尧盛了饭，顺口问道：“考试考得怎么样？”

戚尧没回答。

袁琳娜面露难堪，戚善文连忙道：“戚尧，你妈问你话呢！”

戚尧淡淡道：“我妈在乡下，过两天我要跟我干妈一起去乡下看她。”

戚善文一滞，瞬间沉默下来。

戚尧抬起眼看他，那双深幽的眼睛仿佛是探不到底的古井，“你去吗？”

戚善文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喉咙干哑，望着妻子也带着难色的神情，一时气氛压抑。

还是袁琳娜笑着打圆场道：“戚尧，你爸还要工作就不去了，到时候我帮你多买一些东西，你记得带去。”

戚尧嘴角微微勾着嘲弄，“爷爷奶奶在给我准备，就不劳阿姨你操心了。”

戚尧说话的声音始终淡淡的，礼貌又克制，可是气氛还是一度被他推向了更为压抑的氛围里。

那一声“阿姨”喊得尤为的讽刺。

戚尧在这个家住了几天，从未正面喊过她，可是一出口就是“阿姨”。

袁琳娜心里堵得厉害。

戚尧没有动饭菜，自己起身回了房间。

戚善文喝了一口汤，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对妻子说：“你别介意，给他一点时间适应。”

袁琳娜却不甚在意道：“没事啦，我现在还是有些担心戚尧的学习情况，我听他班主任说，戚尧在班上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这次期末考试应该不理想，所以他的心情可能会受一些影响……”

戚善文因为刚调回省城工作，有些忙碌，并不太清楚戚尧在学校的情况，一听说是这种情况，心情更为沉重，“真是枉费他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来了城里居然这么放纵自己……”

实在是不争气！

袁琳娜好言说道：“算了，现在正是青少年叛逆期，他从小乡下长大，底子也不好，本来是应该念五年级的，可是爸妈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给他插班到初一，他难免跟不上学习进度，所以我想跟你商量商量，不如向学校申请，给他留级到五年级，也好有个学习的适应过程，不至于让他太吃力……”

戚善文平日里工作忙，又跟儿子没有感情基础，难免疏远没有交流，可是妻子不仅关注戚尧的学习和生活，还会为他悉心考虑到这方面，戚善文内心很是感激。

他握着妻子的手，深情地说道：“谢谢你娜娜，我找个时间给他安排安排……”

“我会把戚尧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看待，家里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操心，我会打理好的……”袁琳娜刚说完，戚尧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戚善文见了，沉声道：“戚尧，你过来，我有话跟你商量。”

戚尧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还不等戚善文继续说下去，就把一份成绩单放在了戚善文面前，“我想跟学校申请跳级，早点中考，不想再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