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铮很晚才到家，院子里热闹的人也都慢慢散去了，沈柠正和顾嘉叶、何秀芳一起收拾院子，大安小茹还有邹家三姐妹也一起帮忙。

他刚进门，沈柠就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罗铮解释：“我去运输队待了一下，又去汽修厂看看，就给耽搁了。”

“这么说你娘没事了？”

看他这么悠闲的，刘红霞应该没啥事吧！

“我就是买点礼物送去，留了五块钱就走了。”罗铮没多说那些糟心事让沈柠心烦。

“那你娘到底咋样了？”

罗铮：“应该没啥事，我问过医生，说是得躺床上一阵子才能下床。”

沈柠：这还没事？

不过秦家的事情，尤其是刘红霞的事情，她不想多过问，更不会多管，反正该表示的关心也表示了。

男人没多说什么，她也没再问，“去洗洗，我给你把米粉热一热。”

“好。”

小茹尾随着爹进屋，特意把口琴吹得响亮给爹听，罗铮讶异，“会吹啦？”

小茹笑眯眯地点点头，罗铮表扬地揉揉她的小脑袋，“我闺女真聪明。”

沈柠把米粉放锅里热，然后端着热水过来，跟罗铮悄悄说：“小顾老师晚上带着大伙儿唱歌，我还听见咱闺女跟着唱，虽然声音很轻很轻，可我感觉她就是在唱。”

“真的？”罗铮一听这个好消息，心里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沈柠用力地点头，“真的，动嘴巴了。”

罗铮咧嘴一笑：“看来送她去读书是对了，明儿个让小顾老师多教几首。”

“我也是这么跟小顾老师说的，她唱歌有气氛有激情，特能调动大家唱歌的冲动，她教孩子唱歌再合适不过了。”

罗铮见沈柠仿佛找到了打开小茹内心的开关，这会儿分外的雀跃和激动，忍不住笑起来。

小茹年纪小，反应比一般孩子迟钝些，各方面都很懵懂，也习惯了不说话的状态，尤其小孩儿小时候受了惊吓，你想去走近孩子脆弱的内心，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柠一直在努力，可是都不得其法，如今能发现一样略见效果的方法，那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顾嘉叶收拾完就准备回知青点宿舍，沈柠挽留她，“就留下来睡吧，大安小茹的房间有地方睡。”

“不用，你们早点歇吧，我以后有空会常来的，拜拜。”顾嘉叶今晚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跟沈柠告完别，又跟孩子们告别。

小茹很喜欢口琴，特别不舍得还顾嘉叶，顾嘉叶就大方地送给小茹，“留着吧，以后老师有钱了，还给你买新的。”

小茹激动坏了。

沈柠觉得这样不妥，“这可是你父亲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啊，很有纪念意义的，你拿回去，我回头让孩子他爹给孩子买。”

“这是我送给小茹同学的礼物，你不许跟我客气！”顾嘉叶坚持把口琴送给小茹。

沈柠对她的帮助和指引，远不是一个口琴能够报答的。

她走了，脚步轻快，一路上都是哼着歌走的。

大安跑到门口挥手，学着顾嘉叶的语气，“拜拜小顾老师。”

顾嘉叶回头，挥挥手，“拜拜。”

野菜和盼盼也跟着说：“拜拜！”

道完别，盼盼就问：“拜拜是啥意思？”

大安得意洋洋地解释：“小顾老师说过，这是再见的意思。”

小茹坐在小凳子上，自己吹着口琴，慢慢地，悠扬的小旋律从她嘴下的口琴中流淌出来，飘向无垠的黑夜，为月儿吹奏着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