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所里,搜出了这个东西!”
他们从匣子里拿出一物,我定睛一看,竟是人皮面具!
场哗然。
杨宫正一脸严肃:“竟有此物!”
继而看向一众:“哪个会使用此物,给她戴上看看!”
更没想到的是,林燕子居然也在场,她走上前来,毛遂自荐道:“宫正大人,奴婢原先在杂耍班子呆过几日,明白这人皮面具的戴法。”
杨宫正满意的点点头:“好,你尽管试来。”
“奴婢遵命。”
林燕子讨来几样工具,包含的有套的戏妆、女妆用具,还有面粉,蜂蜡,大小不一的毛刷,等等。
然后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就押着胡嬷嬷,扳好她的头,强行将她固定妥当。
林燕子叫人用黑布将化妆场景围起,并解释道:“各位只需观看成果便好,若看了过程,则前后对比就不明显了。
然后她钻进黑布,上下其手。通过影子可以看出她已在胡嬷嬷的脸上大刀阔斧,一通摆弄。
等待的时候场死寂,我甚至呼吸都不敢放松。偷偷看了几眼姑姑,她一直面如止水,静坐着。
没有太久,大概只有一刻钟,林燕子从黑布里出来:“已完毕。”
皇上郑重点头:“开!”
然后黑幕落下,像是东沉的黑夜,那“粉墨登场”的胡嬷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度换了个样子!
我樱口圆张,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一样!和她从前的容貌一模一样!
张才人已经顶不住这变化蓦地起身,近前两步细瞧,满眼不可思议,指着胡嬷嬷的脸,颤颤发抖着。
皇上的眼珠子也猛地要瞪出来,但他长出一口气,嘬了嘬唇角,又落回了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里去了。
杨宫正冷哼,目光锋利:“胡琴,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辩?”
胡嬷嬷几乎要把地砖磕烂:“冤枉啊!老奴冤枉!这啥子人皮面具根本就是老奴的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杨宫正转头请示皇上:“圣人,您看,此人自辩之言无力,如今种种证据皆已明确。”
皇上略做思忖,看向了我。
我顿时心鼓咚咚。
“凡尚书,你是如何认出胡琴即是白宪昭的?”
此情此景,我不得不昧下许多:“回禀圣人,臣以前得他人赠送一本画册,上竟有罪人白宪昭之相,便无意记了下来。臣前日在马场所言,言下之意仅是好奇为何这世间有如此相像之人,不成想会牵扯如此之多。”
杨宫正哈哈一笑,抢先说道:“这凡尚书年纪尚小,三十多年前的人事她最多略有耳闻。幼稚之言,层层传开,倒是歪打正着,重揭了这旧案。”
圣人点头。
而后抬头宣布:“今日之事,再涉太祖六年女相谋逆大案,现将案犯移交大理寺。并将当年此案主审主理官员,逐个排查审核,一并发还,三司会审!”
所有人起身行礼:“是,陛下圣明。”
“散了吧。”
皇上的片刻英气极快卸下,留给诸人的背影,混杂了沉重与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