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松把陆声的手交到周清让手上,想嘱咐他好好照顾他家闺女,可话到嘴边,却说“清让,照顾好自己,别生病了。”别太早走,别太早让他女儿一个人。
周清让点头,郑重地承诺“我会的,会活很久很久。”
陆景松抹了一把眼睛下台。
“爸。”
他一只脚踩在了下去的台阶上,弯着腰回头,军帽两鬓有不明显的斑白了“怎么了,闺女?”
陆声鞠躬“谢谢您,生我养我。”
呜呜呜呜……陆景松下台哭去了。
剩下的路,周清让带她走“我们走慢点。”
“好。”
他走路时微跛,手心出了很多汗。
“声声。”
“嗯。”
他说“谢谢。”
谢谢她来了。
他活了。
“我不喜欢听谢谢。”
他就说她爱听的“我爱你。”
陆声低头浅笑。
窗外,火树银花,漫天璀璨。
陆声看着整面的玻璃墙外“你准备的吗?”
周清让摇头。
陆声知道是谁了,她看向门口“他们来了。”
“妈,”姚碧玺说,“江织来了。”
陆景松也看过去。
门开着,红毯的尽头有两个人,江织戴着口罩,周徐纺没有,他们站在门口,站在玫瑰花开始的地方,没有再往前。
林秋楠洒了杯子里的茶“你们都别过去。”
旁边,薛宝怡刚起身,乔南楚拉住了他。
“你拉我干嘛?”
“脑子不好使就多听话。”乔南楚说,“坐下。”江织要是想露脸,就不会戴着口罩来了,这满屋宾客,他都避着。
薛宝怡哼哼,坐下了。
门口,周徐纺在说话,听不到声音。那个角度,会读唇语的温白杨看得到。
乔南楚问“周徐纺说什么。”
温白杨用手语转述“新婚快乐。”还有,“一切安好。”
两句话之后,周徐纺把门关上了。
她说“新娘子很漂亮。”
江织说“你漂亮。”他牵着她,“我们走吧。”
“好。”
她对着门摆摆手,跟江织走了,宽松的卫衣下面,肚子高高隆起。
里头,薛宝怡急了,恨不得跑出去把江织逮住打一顿“这就走了?”
“你就当他们两口子在度蜜月。”乔南楚喝着茶,给女朋友剥着桂圆,“度一个很长很长的蜜月。”
咚!
林秋楠摔茶杯了“这个不孝子孙,茶都不来敬一杯!”
不是您不让过去的吗?陆景松刚刚哭太狠,鼻子还是红的“那我去把他抓回来?”
“让他走吧,以后都别回来了!”
林秋楠刚发完脾气,手机就响了,她立马接了“还打给我干嘛,嫌我没被气死是吧。”
“对不起奶奶。”江织说,“等我好了,我再来见您。”
林秋楠想痛骂他一顿,算了,自个儿的孙子,她还是舍不得“早点回来,我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您会长命百岁的。”
这一句,是周徐纺说的。
江织挂了电话,把手机扔进了喷泉池里“徐纺,我们回家吧。”
“好。”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了脚。
江织立马警惕了“怎么了?”
周徐纺还有点愣“宝宝刚刚好像踢我了。”
快七个月的胎儿,最近很活跃。
江织蹲下去。
周徐纺把肚子挺起来“你要听吗?”
不是。
他对她的肚子说“陆姜糖,”是教训的口气,“不要踢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