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中。
五姐年师范学院需要用钱,我读高中也需要用钱,可是家里没钱。记得那个暑假我几乎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最后才把五姐的学费凑齐。在借钱的时候我遭受了不少嘲笑和白眼,全都忍住了,因为家里穷确实没钱,如果不借钱五姐就念不了师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贫穷的窘迫,真的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一分钱憋到英雄汉。
五姐去念师范,我上了高中。上高中之后我想好好学习,搭三年辛苦,一定要考上大学出人头地,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也有出息的一天。想法是好的,现实也是残酷的,没钱的窘境再次向我逼来。五姐读师范每个月都需要生活费,我就得每个月都出去借钱给五姐邮去,借钱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咱家还穷,没人愿意借给咱,怕咱们还不起。
我对自己还念不念书这件事开始动摇了。五姐读师范我可以在家给她借钱,当我考上大学之后谁在家给我借钱?
我的家还能借钱吗?还能借到钱吗?
难道让母亲出去给我借钱?
考大学对我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家里穷,供五姐念书都已经捉襟见肘,再供我念书
我有点不敢想。就这样,我坚持着读完了高一,等到高二的时候实在是读不下去了,和母亲说了自己不想念书的打算,母亲没说什么,叫我自己拿主意,只要以后不要埋怨她就行。
不念书之后我开始在家跟前儿四处找活干挣钱,因为家里就是我和母亲我俩,那时母亲已经六十岁了,我不想把母亲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打工。可是在家附近干活挣钱实在是挣不了多少,挣得那点钱根本改变不了我家的贫穷状况,于是狠下心来和母亲说我要出去打工,母亲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在外面要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走路。
一九九五年的正月十八,我一个人来到省城。
举目无亲,身上带的钱只够自己活十天的,如果十天之内找不到工作,就得打道回府,回老家去。
我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劳务市场。
那时候的劳务市场不像现在这样,在室内,有规有矩的。那时候的劳务市场在南湖公园。花两块钱买张门票,从公园门口进去,一进到里面就好像进了农村大集里的牲口市场一样,有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刚一进去,首先是零工区。那里站着很多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用纸壳做的小牌子,上面写着“零活”两个字,有的还写着“保姆”“做饭”“护理”的牌子,都把牌子放在胸前。
拿着“保姆”“做饭”“护理”牌子的大多数是中年妇女,也有一些中年男人,但很少。
过了零工区再往里走,是饭店的招聘区就这样。那里站的人多数是年轻人,手里的牌子写着“厨师”“水案”“抻面”“熏肉大饼”“服务员”等等。在饭店服务区那里站了一会儿,自己手里没有牌子,什么也不会,站在那里看别人是怎么找工作的,顺便也看看老板是如何找人的。
说实话自己什么经验都没有,第一次出来打工,在偌大个省城举目无亲,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要想找活干只能来劳务市场。
在劳务市场里老板和打工的很好区别,老板的派头足,衣着光鲜,眼睛里是寻找和挑剔的眼神。等打工的手里举着个纸壳牌子,脚底下放着自己的行李包,眼睛里是希翼和热切的眼神。
找个靠边的地方站着,在那里观察。
有个老板来到饭店服务区,立时很多人围上去,问“老板找干什么的?找抻面吗?”
还有人问“找水案吗?”
有人问“找厨师吗?老板。”
老板说“找个厨师。”
十多个拿着“厨师”牌子的人围过去,其他人走开了。
十多个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