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这雪山宫殿,他向四下张望:
冰寒的墙壁上点着烛火灯台,岩壁上雕刻的各式图腾,诉说着这里应是一间留文神庙。
再向里走,他看见有一间屋子散发着亮堂堂的光,他缓步往里走,却见一具冰棺,而苏湮颜正站在冰棺前。
苏湮颜背着外面的阳光,漆黑的长发垂着,阳光在她的发丝上闪着光。
她身着茜红色的长袍,端的是万观天神主的模样。
她威严且肃穆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浩如星辰。
她丹唇轻启,划破这寂静的时空:
“你说,你想到解破天狼毒的方法了?”
说话间,她纤白的手指在她旁边的冰棺上滑过。
顺着她的手指,姜青未向那具冰棺看过去——却见冰棺内躺着的,正是她那魔界的卧底“表哥”。
他安静地躺在棺椁内,冰雪封冻住了他。
“我师父中了破天狼毒,临死前被我冰封于雪阙山顶,不舍下葬。”
她说:“若是你有办法解破天狼的毒并治好他,我就考虑放了你。”
苏湮颜清冷的眸光看向他,在她那双明媚的凤目中,眼神清澈而疏离,甚至夹带着几分威慑,表情淡漠无比。
闻言,姜青未低头看向冰棺内的人:却见那棺椁内的男人眼下已出现了淡色的乌青,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显然就是一具死人,可她竟然还对治好他这件事抱有希望。
“他已经死了。”
他坚定而清晰地说:“人活着就是一口气,他的气早就已经散了,这具躯壳,还是早点下葬得好。”
“你不是说你能解破天狼的毒吗?”
苏湮颜大步走上前去,站在很近的地方凝视着他,语气却很冰冷:
“你现在就把解毒的办法告诉我,我也好考虑一下可否放了你。”
姜青未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他们彼此的距离很近。
她心怀期待,静静地凝视着他的鼻尖,却见他目光低垂,将那深若寒潭的眸光敛了去。
他说:“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才不得已撒的这个慌。”
苏湮颜听到这话,不敢置信。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一连倒退了两步,愤怒道:
“你竟敢骗我!”
知道她必然会愤怒,姜青未默默地低下头,语气低沉:
“若不是这样,如何才能见你一面。”
苏湮颜哂笑一声。
她本来还以为,他是当真是有了什么解破天狼毒的点子,但没想到他纯粹就是欺骗她的!
真是讽刺,他还真是艺高人胆大,撒谎从来都用不打草稿,而她居然每次都要着他的道,从前是,现在还是!
她讪笑着一甩袖,目光凌厉地盯住他,如同猎人盯着狡猾的猎物。
“那你如此着急地见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天照河。”他说。
他低垂着眼眸,侧对着她,将声音压得很低:
“魔界修天照河坝,会截断流向彭山南的水源,彭山南的百姓没有了水源,土地荒废,颗粒无收,他们岂能罢休?魔界修天照河坝,于仙魔两界的和平不利,还望魔界可以推己及人,在这件事情上面退一步。”
哼,果然。
这事苏湮颜早就想到了,看来他虽被囚在湖心岛,消息倒是知道得挺快。
“你是想要我出面,调停这件事?”
“若你能出面,魔界自然会重做打算。”
听到这里,苏湮颜倒吸一口凉气,她苍凉的目光中带着极致的嘲讽。
“那你怎么笃信,我会愿意为此事出面?”
苏湮颜抬起眼帘,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个她曾深爱过,痛恨过,让她的心上生出倒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