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怀容掌门葬身于海湖之后,明觉山大办了一场丧礼,宣天道场哀乐不断,响彻了山上与山下。
宣天道场摆满了哀悼的花圈,众仙家着素衣参加丧礼,陆续于灵堂上跪拜,哭悼,送别掌门尊座。
怀容掌门,即位时便是明觉山最年轻的一代掌门,死时也是最年轻的。他一辈子只活了有八百六十九岁,还不及当初梵净掌门一半的寿数,没有妻室,更没有子女,孤寡着来,孤寡着走,如此早逝,属实为天妒英才。
虽早在怀容掌门只身前往魔界大营的时候,众仙已将他看成了半个死人,但没想到的是即便是仙界愿意提前割地,却仍旧换不回来他一条性命,实在可惜。
琼舟尊者一身丧服,跪在灵堂前烧纸。
琼州尊者苦着脸,从前顾盼生辉的眼睛已经哭得发红,形容消瘦,目光萧索,如那秋日里的枯草,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适逢,轩亭长老带领明觉山诸位仙人前来吊唁。只见那轩亭长老目光怅然,他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来到灵前,悲叹着,他缓慢地跪到蒲团上,躬身。
长老这一跪,旁边的几位仙君长老们也一同跪了下来,向着灵牌俯身屈膝行大礼。
“仙魔两界停战,已经八九个月了。”
轩亭长老饱经沧桑的声音回响在灵堂之内,众仙肃然听着,无人敢出声。
“怀容掌门,是最后一个从战场撤离的。”他神情悲壮,语气哀沉:“掌门尊座,在敌营忍辱负重大了半年,功成未归身先死,让我等惭愧。”
话音落地,众仙再拜。
听完方才的话,前面烧纸的琼舟尊者已经哭得不成人形,悲不自胜。夜坤仙君上前去搀扶他,却听他声音喑哑,说出的一字一句如同泣血:
“人皆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师兄他,最是面冷心善,终年为山中事务而奔波劳累,除此之外,别无消遣。如此勤勉之人,却依旧抵不过无常,天道不公啊!”
众仙劝不住琼州尊者,只能让他哭去,谁让怀容掌门此生没有亲人,只有他这一个师弟。
在悲叹声中,刚从彭山西谈判回来的洪台仙君,跟随着众人,慢慢地直起了半身。却听轩亭长老忽然发问:“洪台,你在彭山西,见了那万观天神主了?”
闻言,众仙于这灵堂之内席地而坐,竟像是就地开起了会。
“见了。”
洪台仙君低头道:“那万观天神主,欲要坐镇彭山西,等她正式从魔君那里取得这块封地,我仙界已无回旋之地。”
“那你探她口风了没有?”轩亭长老发问。
“探了。”洪台仙君谦卑地回答道:“那万观天神主,确实对怀容掌门动过心,对此,她倒是承认得十分爽快。然而,她对彭山西的态度也是相当强势,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毒妇!”一旁的凌峰仙君忍不住骂了一句。
后方的几个仙门弟子也不禁议论道:“真是不知羞耻啊!听说她还养了一百零八个男宠......”
“那种卧底做惯了的人,哪来什么真心?!”
方才哭成泪人的琼舟尊者,此时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愤恨堆叠:“那种女子!师兄他,竟为此错付一生,白白蹉跎了性命,且又清誉毁尽......”说完又要掩面哭泣。
“你们少说两句罢!本事不济,遇事就只会发牢骚!”
轩亭长老听见他们这样实在心烦得很,于是力排众议,硬语盘空:
“想来那万观天神主现在还没有仗着势力欺压我们仙界,已是万幸!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她硬的不吃,只服软,今后她若真坐镇在彭山西,我们仙界多的是跟她打交道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有种的,就去彭山骂她!”
“我明日就去彭山骂她!她有种就杀了我!”琼舟尊者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