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上面罩着的绸缎,却看见一只古朴的琴盒。
这琴盒这般熟悉,可她的脑中却一片空白。她缓缓地将盒子打开,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把年代久远的七弦琴。
那琴身的用料很是古老,但即便是流传千年,竟还有淡淡的沉香的气味。
苏湮颜将之从琴盒里取出,轻抚琴身,却看见那琴额出刻着两个小字:仰山。
兜兜转转,这琴如今竟落到她手里了。
“难道这就是仰山琴?”
秦尚芙见之惊讶不已,不由得赞叹了起来:
“早闻这仰山琴,是古时的一个十分贤明的留文国君亲手做的,据说那国君极善操琴,琴声甚至可让听者落泪,因此这仰山,可是出了名的绝世好琴!”
苏湮颜自小不喜欢学琴,且对音律也只懂一星半点,她只是无奈地拨了拨琴弦,却闻一声浑厚的琴音穿耳而来,动人心魄。
她怎会不爱惜这把琴?
她很想听这琴弹出来的曲子,但却不舍得将这琴借给沐潇宫的乐师来弹,她总觉得自己若是那样做了,某人就连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她反复端详着这琴,又将之翻了个面,却看见琴的下方有很多细小的字迹,想来定是历来的收藏着所写。
她看那些字迹,很多字迹都已经看不清晰了,但有一行小字还是深刻地映入了她的视线,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
“新历三千四百五十二年,解因白赠与姜于岚。”
这夜她喝醉了酒,很早就回了房间休息。她吩咐秦尚芙务必将仰山琴收好,任何人都不准碰,自己则晃晃悠悠地躺倒在床上,合上了疲惫不堪的眼睛。
这夜,冷月凄风。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烛火被风吹得闪烁起来,于这冷寂的寒夜之中,她竟再次看见了那个白衣男子——此刻,他正向着她的床边缓步走来。
她看到,他的身上衣衫已被水打湿,甚至还带着海水的咸味,他乌黑的长发湿哒哒地垂在脑后,所到之处都在地上留下一滩海水。
他的行动还是如生前一样优雅,但他的步伐却异常沉重。他回眸,那双眼睛幽怨地望着她,最后叹息着坐在她的床前。
他侧过脸来看她,那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毫无神采,然而侧脸的轮廓却依旧完美。
而后,却见他轻笑了一下,用沙哑着嗓音说道:
“圆圆,海湖的水好冷,你来陪我吧。”
闻言,苏湮颜瞬间惊醒。
夜半十分,万籁俱寂,而那无所不能的万观天神主竟被自己的梦境吓坏了,她蜷着被子缩成了一团。
她自以为,自己此时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然而,她最近却总觉得姜青未的鬼魂一直在跟着她,不然她为何总会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他?为何每回做梦都可以看到他向她投来幽怨的目光?
即使,那种目光恨不像恨,情绪也温柔得很,没有什么攻击性,却总能钻入她最柔软的心底,让她难受,让她愧疚。
前不久,明觉山的新掌门上任了,不是凌峰仙君,而是洪台仙君,韩近溪。
说来话长,本来轩亭长老一直偏爱凌峰仙君,有意培养他当这下一任明觉掌门,甚至他那日都直接将自己推举人选宣布了出来,却不料被凌峰仙君的夫人——富娥山的余氏,闹得硬生生地改变了主意。
凌峰仙君的夫人余氏,夜闯轩亭长老的紫竹峰,哭着闹着要轩亭长老放过她夫君,否则就要在紫竹峰上吊。
原来,凌峰夫人根本不想自己的夫君当明觉掌门,毕竟,前两任明觉掌门都是死于非命,且上回凌峰仙君从战场回来,内力被废了一半,腿伤也养了三个月才好。对此,她已是心痛不已,又想到自己与他还有个不满周岁的孩子,更是无法让夫君当这个仙山掌门,于是她在家与凌峰仙君大吵一架之后,又哭着来到轩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