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张守珪(2 / 5)

珪的病情也逐日好转,已多次派遣行军司马前来询问战况,颇有亲赴军前接替指挥的意思,邬知义眼见自己头功又要被这个老上司夺去,心中便有些着慌了起来。

恰在此时,牙将赵堪、白真陀罗来报,斥候已在横水上游以北发现奚人秘密营地,男女老幼约数万人,牲畜无数,二将急切怂恿邬知义出兵,白真陀罗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将军再不闪击奚人,抢在老家伙头前建立奇功,恐兄弟们这数月来的奔波辛苦皆付诸东流!”

邬知义也是心头一振,他为将骁勇剽悍,且常以汉骠骑将军霍去病自比,既知奚人粮草牲畜储备充足,当以速战为上。

他当即传令,除留一万唐军重兵看护营盘与粮草辎重外,其余三万唐军主力卸掉重甲,分为三队,第一队先锋轻骑五千,人各双骑,由胡将白真陀罗率领,以最快速度冲击奚人秘密营地,若遇重兵阻拦则无需恋战,只管穿插搅乱奚人的营盘;第二队,邬知义亲帅一万五千骑作为中军主力,紧随白真陀罗,如遇强兵,则负责廓清两翼,掩护先锋轻骑突入;第三队一万骑,由赵堪率领,作为后援。

少顷,军令已传达至各个营垒,军兵饱餐战饭,战马军械都收拾停当,三万唐军轻骑便在斥候营的引导下向横水上游的奚人秘密营地扑去。

前锋白真陀罗一路连战连捷,连破三处奚族前哨营寨,斩杀奚人千余。邬知义引中军随后掩杀,一路进军神速,全军士气大盛,但他却仍暗自小心,唯恐中了奚人诱敌之计。

第二日,唐军需向东翻越密林覆盖的老哈岭,才能直捣奚人秘密营地。

白真陀罗本是安禄山引荐给张守珪的“曳落河”中的一员胡将,但后因犯了军法被张守珪重责,得遇邬知义力保才免了一死,自此便留在邬知义身边听用。他为人骁勇残忍,善拼硬仗,更是对了邬知义的脾气,这些年在平卢兵马使的帐下颇杀出了些功劳,之前连战连捷,他早已将奚人不放在眼里,只待踏平奚族营地,告成大功。

临近日暮,邬知义得报,白真陀罗的五千精骑已经翻过老哈岭,一路未遇抵抗,撒出去的斥候俘获两名奚人俘虏,已押送至中军。

邬知义大喜,忙命人将两个早已被抽打的遍体鳞伤的奚人推来,邬知义先审问一人,得知奚人秘密营地与前番斥候所探情况一致,知唐军要来,正准备再次迁移全族,无奈老幼甚多,行动迟缓。然后又审讯另外一人,亦与前人所述相符。他心中再无怀疑,脸上一阵狞笑,便令人将俘虏砍了,紧接着传令中军趁着夜色翻过老哈岭,迅速向白真陀罗的前锋靠拢。

然而,就在一半唐军刚翻过老哈岭山脊的时候,密集弓箭便如一阵大雨般从密林中射出,奚族射手竟然也从他们的同宗——契丹射雕人那里学来了用“鬼毒草”毒液浸泡毒箭的秘方。崎岖狭窄的山路将唐军队伍拉成了一条笨拙蜿蜒的巨蟒。此时,唐军将士已卸掉重甲,因此即便奚人所用的箭头有相当多仅是由黑燧石打磨而成的,也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中毒箭者伤口起初并不疼痛,反而有一种轻微的麻痒,但随着在战斗中的血流、心跳加速,不到一碗茶的功夫伤者便会手脚酸软、视线模糊,若不能及时用药抢救,再过一炷香的功夫,伤者便因心脏衰竭而亡。前番安禄山兵败,与契丹残部使用此种毒箭有莫大关系。后唐军虽给军士配置了解药,但此时箭如雨下,又怎有功夫腾出手来为伤者拔毒?

唐军阵脚一时大乱,但邬知义毕竟是沙场宿将,忙命人用号角战鼓传令调度。

训练有素的唐军立即稳住阵脚,组织起三千射手依托路边巨石、林木和倒毙的战马尸体构筑成简易的掩体工事回射,在他们的精准狙击下,奚人射手亦死伤不少,箭雨稍缓。

然而,奚人立即还以颜色,只见从山坡两侧滚下不少点燃的干草蔑笼,笼中成捆的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