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自然没有错过自己这位不成器的表哥那股子不好的目光,却碍于自己母亲的脸面不能说什么,只能冷哼出声,径直拂袖进正院,但还没完全踏进门,又迎面撞上从院子里脸色不佳出来的管家,更是表情难看,呵斥道:“有什么事值得你摆脸色给主子看,难不成你也攀上藏珠院?”
“有奶就是娘的东西。”
她说完那些话仍旧不解气,末了还要再唾骂出口,管家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冷冷的看着沈郁背影,手指捻动显得颇为烦躁,好半晌才冷笑出声:“迟早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我跟前放肆,胆子真大。”
他是痛痛快快的泄愤,声音也小,却仍旧瞒不过自发来正院盯梢的北疆王,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位骂骂咧咧满心愤怒的管家离开,稍稍抿紧嘴唇,又拉低斗笠,暗自回藏珠院那边去。
“娘亲,不是我说什么,那管家说到底也还是个下人,您成天的仰仗他做什么?这些日子莫说旁人,就是女儿这里都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说他这个下人爬上主子床,再过些日子爹要是知道这件事,不得跟您问个清楚?倘若没什么要紧的,就赶快把人处理掉,换个靠谱的来。”
沈郁进门,正看见周芸对镜梳妆,再想想这些日子府中的那些个流言蜚语,越发气不打一出来,一拂袖子就坐在屋子里的桌边,开口就是责备,顺到尾巴,还要周芸发落那管家,周芸梳头的手稍稍停顿,起身在自家闺女额头嗔怪一戳,有些见不得人的慌张,没让沈郁发觉:“你胡说什么,你娘怎么可能做这些个自毁长城的事,至于那位管家也是实实在在的有能耐,咱们府中这些个小厮护卫,哪个不要过他的手?你说要紧不要紧?”
纵使周芸这样说,沈郁还是满脸的不高兴,她又想起方才自己那个便宜表哥投来的视线,眉头皱的更紧,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偏偏看见周芸满面春风的样子,话头硬生生转到沈馥身上:“我听说魁首宴上藏珠院那个贱蹄子当中跳舞,博得好大名声,虽说这件事的确是有损清誉,但现在全京城的小郎君怕是都要只晓得沈家有藏珠,娘亲,这事可得尽快处理。”
周芸听她提起这件事,脸色才阴沉下来,坐到桌边,手指弯曲,指节叩着桌面发出笃笃声响:“这件事你不要急,她毕竟是嫡长女,当众献舞可不是什么好事,娘亲也知道你实在是受不了那个表哥,但是咱们还得再忍忍,这头蠢猪留着有用,到时候能不能把九殿下抢过来给你,就靠他,为今之计,是得想法子让九殿下跟沈家的婚约板上钉钉,这样对你也有好处。”
沈郁在这方面素来听话,周芸这样吩咐,她自然也就答应,而正院这边尚算平稳,西厢那头可算是炸开锅,知晓沈馥平安无事回来的齐姨娘脸色惨白钻进西厢,慌慌张张的就要跟携宁商量,携宁这些日子混得不错,沈琛颇为疼爱她,不说别的,就是这西厢屋子里头的陈设,就远远不是齐姨娘那个屋子里可以比较的东西,往日里头齐姨娘少不了要暗中拈酸吃醋,但如今大祸临头,她半点这个心思也没有,只捻着帕子惶急欲哭:“这可怎么办,您可得帮帮我,昨天在门前她可是正儿八经要对我下手的,如今又风头正盛,怕是轻而易举就要拿我性命呀!”
携宁却不紧不慢喝着沈琛特地给她找来的西湖龙井,手中青瓷官窑的茶盏衬着素手,颇为赏心悦目,听齐姨娘这般大祸临头的言语,她只心下冷笑:“平日里做什么去了?只管讨好正院,这档口大祸临头才想拖我西厢下水,不让你吐出血来,如何对得住我这些日子孤掌难鸣的苦头!”
“正院那位毕竟是尊贵的正妻,你不找她,寻我做什么?她才是阿郎心头的人,你可别找错人,反耽搁性命,如今沈家上上下下,谁不晓得藏珠院里头那位不好对付,横竖也算半个宫里出来的,咱们这些个后宅腕子,放到宫里,那是真不够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