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的话恰踩到了江伯启的痛脚,江伯启一直被大宗忽视,连带着嫡系也都轻视他,令他难以拿到江氏大宗的资源,不能送自己的儿子进国子监,不能让江家的故人对自己高看一眼,令官运更加畅通。
如今江抱荷的行径若传到大宗耳朵里,定然对他和大宗的关系更雪上加霜,江伯启想到了这一层,更是怒道,
“来人!”
有人冲进来,江伯启道,
“四小姐关进佛堂里,不准给吃喝,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去看她!”
“至于这个奴才,先弄醒,关起来再做决定。”
很快有人进来拖走二人。
江抱荷尖叫,
“爹!”
“我没有!救命啊!”
江抱荷扯住朱氏的衣角,
娘,娘,你救救我!”
朱氏看着那被抬出去的陈广生,她已然是浑身上下都冷透了,就像是冰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朱氏重重跪下来,
“老爷,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的目光看向江若弗,朱氏伸手指着江若弗,一双眼皮略有些松弛的眼睛死死瞪着江若弗,
“一定是她从中作祟!”
“抱荷是清白的!绝不可能这么做!”
江伯启一脚踢开朱氏,
“清白?”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与人苟合,私定终身,胆子大得敢剑走偏锋在自己妹妹的屋子里做出这种丑事!你说是江若弗陷害,江若弗失势十多年,她有什么门路人手害你们?”
“难不成她平时饭都吃得战战兢兢,没有银钱没有人脉,还能在你们屋子里安插细作吗?你好好给我解释,你的好女儿究竟是怎么到了这个院子里,说是被催情,实际上我看她清醒得很!一被揪下床马上就知道给自己辩解,这是被下药的样子吗!”
江若弗静静地听着,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手心的簪子碎段,
是啊,这么多年,她受的苦。她的亲生父亲是知道的。
只是不想管罢了。
朱氏摔在陈广生留下来的血迹上,染了满身的鲜血,她凄凄惶惶,
“老爷,您相信妾身,一定是这个贱人陷害!她为了保住自己要和丞相府联姻的位置,所以用尽心机手段陷害抱荷!”
恰好送管事簿子的人来了,恭恭敬敬地把簿子递上,翻出来的就是江抱荷调整清晖苑撒扫丫鬟人事的那一页。
江伯启将那簿子砸到朱氏头上,双目瞪圆,指着朱氏,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好好看看!”
朱氏去捡那簿子,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二月二十七日,四小姐调令清晖苑撒扫丫鬟明奴,阿崔,卢兰等人为陈广生,李光,王虎。
甚至那签字确认的字迹,就是抱荷的字迹。
朱氏反复看了几遍,竟找不出一丝错漏,她瘫软在地。
却禁不住一阵后怕,她知道是有人要害她,但她更害怕,那要害她的人不是江若弗。
正如江伯启所言,江若弗并没有那个人脉门路来安排这些事情。
江若弗这段时间得势,也许能趁这段时间把手伸到主院里个别边缘的丫鬟小厮,但是绝对没有机会短时间内撼动总管家。
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管家,只忠心于她。
江若弗更不可能有能力在夜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抱荷送到这里来。
这些都需要在府中有极强的势力扎根。
才能保证做这么多事情不暴露半分。
朱氏心跳愈快,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为什么明明该是江若弗偷人,最后面出现在床上的人会是抱荷?
确实,如果是江若弗设局,这怎么都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