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婆最近耳朵好象是真有点儿背了,她站在后院月洞门旁,看见大家伙儿都围在一起,忙大声问狗夺道“他们都在前院那儿干啥家什呀?”
狗夺打着饱嗝,眯着眼剃着牙,淡淡地说“听说是老贾头没了呢……”
“啥?”老贾婆光听见“老贾”两个字,疑心是在说自己,生气地骂道,“哪个丈人恁缺德,敢说俺老婆子的坏话?”
狗夺忙站起来,伸长脖子,对着老贾婆的耳朵,大声邪呼说“恁听岔啦,不是说恁,是说混子屋里的老贾头呢,他死啦!”
他的声音太大,把老贾婆的耳朵都炸的嗡嗡响。
老贾婆眉心一跳,举起棍子照着狗夺屁股就打,边打边骂道“恁个丈人,那么大嗓门弄啥?当本老婆子耳聋吗?老贾头死了,恁高兴啥?俺打死恁个丈人!”
狗夺委屈地躲闪着说“俺没高兴啥呀,老贾头又没财产给俺继承……”
“啥,恁还想谋夺老贾头的钱财?”
老贾婆抹着泪说,追着狗夺打。
金宝扶着墙,口里高兴地嚷着看热闹。
老李婆也擦了擦几滴浑浊的老泪,对老李头说“咳,老贾头还没到七十呢……”
老李头没好气地嚷着说“俺都八十多了,是不是该死了?”
老李婆生气地说“该死恁咋不死?”
老李头把拐棍在地上敲的一阵乱响说“俺死不了咋弄呢?恁买包耗子药药死俺吧……”
“恁个死鳖老瞎子,吃错药了吗?”
老李婆扑上去要抓扯老李头,金宝忙的两头看热闹,他还以为大家都在乱着逗他玩呢,不由得“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老李婆回头瞪着他说“恁个小滕货,恁爷奶打架呢,恁还有脸笑,缺心眼子的货……”
一把揪住小金宝,照屁股就是几巴掌,正好出了口恶气。
“李婆子,恁打金宝干啥?”一个女人的声音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