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屋里。
张学友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看手里的空布带,讶然问道“咦?金宝呢?金宝哪儿去了?”
没有人搭理他,几个人各自的心都零乱了。
只有老耿老婆站在中院的月洞门那里,淡淡地说“咳,丢就丢了了呗,反正金宝也不是恁家的孩。”
一梅站在屋里,默默隔着后窗看着,心里竟也有点后怕,怕葛小香万一,真的会倾覆了敬老院。
叶宝林和黑老包的免疫能力相当强,看不惯那几个人的痴相,早已各自回了屋。
“嘿,恁一个个都象根电线杆子杵在这儿干啥?”大老葛手里提着一包点心,从集上回来,奇怪地问。
几个人的春梦蓦然被惊破,都不好意思地挠头傻笑着。
大老葛迈步就径直往葛小香屋里去,老胡头酸酸地说“咳,那又不是恁的屋,成天猫人家屋里弄啥嘞?”
张学友舍不得走开,留恋地望了望葛小香的屋子。
“快去吧,恁个丈人,借着找金宝,多好的借口啊……”老刘调笑的说,“恁大爷的,恁要再不去,俺可帮恁去找了啊?”
张学友摸摸后脑勺,他认得几个字,一生流离打莲湘谋生,还懂得“义气”两个字。
葛小香是美人,但她是大老葛的干妹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饱饱眼福耳福也就算了,他不敢有痴心妄想。
他艰难的移动脚步,往后院走去。
大老王也清醒了,拍拍自家脑袋说“哎,东队的都干活了,辣椒、茄子、黄瓜、西葫芦……都该浇浇水啦……”
他领头往后院走去,慌的连门都忘了关,另外几个人在后面懒洋洋地跟着。
老章手里拿着唢呐,老早就站在地边,想吹又不敢吹。
老车笑着鼓励说“老章,使恁那低音呐子吹一段《下陈州》,给东队的爷们鼓鼓劲儿!”
老章看着大老王,大老王说“吹啥都中,俺们没那些讲究。”
老章回屋换了低音呐子,又站在地边,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
“陈州灾荒百姓乱,饥民为盗国不安。万岁传旨把粮粜,为的是国泰民安两周全……”
“嘿,细听还真有点李斯忠的味儿!”
叶宝林和着呐子声,轻轻拍打着大腿低声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