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开始去找能让剩下的5变成确定的方法。”
祁越眼睛瞟了瞟前面,征询她意见,“还想不想再走一段?”
宴清点头。
他们继续向前走。
夜幕低垂,盛夏蒸笼般的热意在消退。
街上行人不减。
“我看了很多关于疾病的研究,我知道情绪是造成身体出现问题的关键因素之一,当人处于高压、情绪消沉的情况之下,就算原本良好的身体机能也会产生问题,我也知道,有些人罹患绝症,却因为能保持心情舒畅,心境乐观,最终也会转危为安,不药而愈。”
祁越步子很慢,正好与宴清的步速契合,他说:“在给你做手术之前,我想确保你的身体机能,在除开大脑之外的其余地方,运转良好,不仅能抵御病毒的侵袭,更重要的,是可以联合在一起,帮助你除去大脑里那处,从奇怪构造变成肿瘤的东西。我读到一篇报道,有医生为像你这样的病人在脑内建造一个世界,病人平日里清醒时,被病痛折磨不堪,可只要睡去,彻底沉浸在那个世界里,各项身体指标便会趋于平稳。”
“现在这项技术正应用于临终关怀领域,或许以后,能代替安乐死也很有可能。”祁越顿了顿,“在临床,医学界也在测试这项技术,是否能帮助一些使用吗啡类镇痛药的患者,让他们摆脱对这类药物的成瘾,但还没开始借助这项技术动过任何一场手术。”
“那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宴清喃喃自语。
祁越闻言一哂,“吃螃蟹?你竟然不怪我,让你当了小白鼠。”
“科学家拿小白鼠做实验时,从没确保过它一定能平安健康地活下去。”宴清看他,“但是你想让我好好活下来。”
祁越没说话。
他眼睛亮亮的,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燃着火,却仍旧盛满了光。
“所以你在我脑海里模拟出一个世界。”宴清边说边思索,“你之前看过这本书,还是说,查房的时候,看见了我在看的这本书?”
“算是吧。”
“你是怎么模拟出来的,这个世界在我脑海里出现后,就填补了剩下的5不确定性吗?”
祁越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啊”了声。
宴清:“怎么了?”
祁越:“口渴,欸,你看,对面有卖冰酒酿。”
宴清:“……”
他往对面走,回头向她招手,眼里浸着笑意,“走啊。”
宴清无奈地跟过去。
小摊对面有所大学,大晚上,一对对大学生情侣出来,在附近轧马路。
他们两个很扎眼,坐下来没多久,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同桌的朝他们看几眼,邻桌的偷偷拍了照片。
“不要发网上哦。”
在祁越点了杯冰酒酿后,宴清看见他转头,对邻桌偷拍的女生说。
女生脸一红,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长得很好看,我就想拍下,没其他意思……”
祁越笑着摆手,转回头问她,“要不要喝点,我给你点常温的,就我一人喝,显得我像在吃独食。”
宴清婉拒。
祁越还是让老板娘给她倒了杯凉白开。
宴清想让他继续讲之后的事,但看祁越又开始研究起桌前的甜饮,有些着急,就拽了拽他袖口,“把书里内容模拟成我脑中的世界,是不是因为当时你手里也没有什么材料,正好看到我在看这本书,就顺手把书中内容架构起来,让我经历其中的世界了?”
衣料薄薄的,附着他温热的体温。
宴清下意识放开他,轻搓了搓指尖。
祁越被她拽得上身微晃,他不紧不慢喝了口甜汤,单肘撑在桌上,掌心托着腮部,侧眸看她,淡淡“嗯”了声,“真聪明,把我当时心路历程都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