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之下在苍穹之上泛起耀眼的星芒,
而那莹莹光晕似是缓缓自繁星之上逸散,于幽深天际之上缓缓汇聚,凝成千万条莹润缥缈的光线,如流星落雨般自虚空之中俯冲而下,向房中汹涌而来。
虚空凹陷,空气震荡。
狂风骤起。
一袭淡黄锦衣的男人将怀中之人更深地掩入怀中,似是有意替她遮蔽这突如其来的迅猛风浪,又似是期待着什么一般,面上浮现出几分难以自抑的欣喜。
雕花木窗猛烈地震颤,随着汹涌灌入房中的灵力与光晕,狂乱地拍打着窗柩,仿若落入干涸岸边的游鱼,濒死之时那摆尾扭动般疯狂的挣扎。
千万道细密如雨的光线争先恐后地隐入曦合石之中,其上那些古朴神秘的纹路瞬间似是被什么点亮一般,燃起一片幽邃的冰蓝色,
明灭闪跃之间,如潺潺流淌的清泉般寸寸填满那繁复的纹案,无端显出几分诡谲瑰靡。
在这几乎能够劈山凿海的猛烈风暴之下,满室明紫色火焰剧烈地摇曳着,在屋中拖拽出变幻莫测的诡异瘦影。
可南门星怀中的女人却连一根发丝都未被气浪拂动,面容静谧温柔地沉沉倚靠在他胸口。
早有浮动翩跹的墨色雾气在她身周无声地弥散,将她身侧方寸大小的天地,庇佑成为这世上最为安宁的港湾。
幽蓝的光芒肆无忌惮地铺陈在南门星略显阴柔却锐利无匹的面容之上,掠过他精致高挺的鼻梁,掠过柔和昳丽的脸廓,悉数落在他狭长上扬的眼眸,势不可挡地流淌入他黑寂难测的眸底,漾开点点清亮喜悦的波光。
然而,没等这抹近乎柔软的眼波荡开涟漪,下一瞬却又再度被一寸一寸冷冽地冰封,宛若万年不化沉寂绵延的冰川。
甚至染上了猩红甜腥的血色与堪称癫狂的动荡。
他汹涌沉郁隐含摧毁天地的暴戾眸底,倒映出一片惨淡的衰颓。
视线之中,灵压铺天盖地地朝着怀中沉眠的女人身体暴涌而去。
然而,那似乎象征着春日细雨般煌煌生机的光线与少女瓷白如玉的肌肤碰撞之时,却并未发生他想象之中,那有如画龙点睛一般注入鲜活生气、令万物回春般染上鲜亮色泽的画面。
那具被他奉若至宝、悉心呵护了上百年的身体,在他目光所及之中,霎时间便被汹涌而来的光芒无可挽留地寸寸淹没。
那一瞬,南门星只觉得向来沉重地粘连着无数繁杂思绪的大脑,竟避无可避地显出一瞬间的空白。
他独自负重在一片晦暗的世界之中龃龉独行的八百年,在这一片大作的光芒之中被极尽压缩,恍惚间仿若弹指一瞬。
她如出水芙蓉般柔和清丽的模样以及那生动的一颦一笑,依稀间生动得仿佛只是昨日。
他日复一日地守在她身边,哪怕是片刻也不欲离去,
他只是想要在她重回这世间之时,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便能望见他从未离去的身影。
他想让她知道,哪怕岁月流逝世事变幻,仍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在等她。
仿佛穷尽此生所有的耐心与力气,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她。
那数十万个日夜的晦暗等待和寂寥乃至绝望,全部由他来承担。
她曾在一片虚无的永夜之中独自漂泊了那么久,那些彷徨,那些恐惧,那些无助,那些绝望,前世种种,他都不愿她再经历。
五百年前,顾光霁在他不备之时只身一人血洗封王台,登时震动五洲,
无数人等待着他的反应,幻想着他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般,拼劲全力将那个践踏他尊严的正道魁首杀个不死不休。
却无人知晓,得知这一切看似能够掀翻他一切理智的讯息之时,他心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