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的一番话落下,整个大雄殿都陷入了静默之中。 若说之前,李秀白的话露骨到了极致,那魏来的回应就不能简单的用针锋相对来形容了。 一股火药味在大雄殿中弥漫开来,众人纷纷紧张的注视着场上的二人。 李秀白显然也没想到魏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微微一愣,却出奇的未有露出愤怒之色,反倒在回过神来之后,飒然一笑,言道“魏王殿下似乎读过不少书?” “说不上读过多少书,这些道理,我宁州三岁孩童都懂,何须书上教?”魏来反唇相讥。 魏来为人稳重,年少时的经历让他深知隐忍之道。 但隐忍并非意味着一味退让,譬如此刻,李秀白摆明来者不善,就是来寻魏来麻烦的,魏来无论如何恭让,换来的也只能是对方得寸进尺的胁迫嘲弄,与其如此,魏来反倒不愿意给对方半点退路。 李秀白又是一愣,他接着言道“魏王伶牙俐齿之名,李某人早有耳闻,今日领教,才知这盛名之下无虚士。” “但在下却有一问……” “魏王满口忠义仁德,李某却请问魏王,是为何臣?” 魏来的眼睛眯起,大抵猜到了李秀白的算计。 他沉声言道“我是宁州魏王,非何人之臣。” 李秀白却不以为意的继续言道“宁州是燕地,宁人是燕人,据我所知,你这个魏王还是燕庭册封的,怎么到了魏王的口中,就成了非何人之臣?” “魏王如此数典忘祖,可堪不忠不义之名?” 这话出口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看向魏来的目光变得古怪,而看向李秀白的目光则满是钦佩之意。 之前魏来的一番数落,可谓居高临下,让李秀白处于了下风,但李秀白此言一出,局势却瞬息扭转。 当初江浣水身死,魏来高呼“三载为期,宁必亡燕。”的事迹,可是传遍了北境的大江南北,也正是因为这份气度,方才让他在北境名声大噪。 他以忠义之名驳斥李秀白,李秀白却以此反将一军。 于众人看来,此刻的魏来应当是骑虎难下,认了燕臣的身份,那如何再为江浣水报仇?不认,又岂不是自认不忠不义之名? 今日这看似朝堂上的口舌之争,但毕竟是当着这北境各方势力的眼前,稍有不慎,便会沦为北境笑柄,为他人不耻。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在那时,落在了魏来身上,想要看看这位魏王殿下,当如何自处。 可谁知,魏来在听闻此问后,忽然放肆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极为真切,声音洪亮响彻于整个大雄殿中,就像是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李秀白的眉头皱起,问道“魏王何故发笑?” “听犬吠人言,岂能不笑?”魏来眯眼问道。 李秀白的脸上在听闻此话之后,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温怒之色,他沉声言道“我与魏王谈论忠义之道,虽有不快,却也是礼数之内,魏王不知作何答,认输即可,如此污言秽语,岂不有失体面?可谓不礼?” 魏来脸上的笑意并未因此消减,反倒看 向李秀白反问道“将军可知何为忠?” “敬上为忠。”李秀白应道。 “何为上?”魏来再问道。 李秀白不喜魏来这一套问答之术,只觉对方在胡言乱语,若是放在平日,他早就将只当作痴人,不去理会。 但此刻毕竟身处大雄殿上,北境诸方众目睽睽之下,即使心头有再多的不快,李秀白还是沉声应道“天为上,父为上,君为上。” “将军读过很多书?”魏来又问道。 李秀白脸上的不悦之色在那时更甚,他觉得魏来是在有意顾左右而言他,他有些厌烦,却还是沉着性子再言道“小时家境贫寒,买不起稀罕玩意,只能读书度日,故而看过不少。” “可惜。”而李秀白这样的回答,换来的却是魏来低首一句长叹。 “可惜什么?”李秀白问道。 “可惜那时我与将军不曾认识,将军家境贫寒,还要花钱买书,着实可惜。” 说道这处,魏来顿了顿,又言道“毕竟将军的书,读了也是白读,不如节约些钱财,给你父母买件新衣裳。” “你!”李秀白脸上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