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先是点了几个下酒菜,然后指着菜单上的顺兴楼名菜说道,“早就听说顺兴楼乃岛城名楼翘楚,此番定要好生尝尝。”
“贵客稍待,我这就去安排。”
程千帆起身来到窗边,他推开窗户,点燃了一支烟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楼下的街道。
“点这么多做什么,我们两人怎么吃得完。”刘霞摇摇头说道,她倚靠在窗台边,点燃了一支细细长长的仙女牌香烟,檀口轻启,呼出一道细细长长的烟气。
“这几天亏待了肚腹,可不要好生找补。”程千帆微笑道,他吐了口烟圈,小拇指挠了挠鬓角,“享用完美食,再去喝两杯,跳跳舞,放松一下。”
闻听此言,刘霞不禁皱眉,然后却是又笑了,“没得弟妹管束,你这是要夜夜笙歌啊。”
“霞姐莫乱讲。”程千帆赶紧说道,“只是跳跳舞,又不做别的。”
他看着刘霞,“霞姐,难道小弟在你心中就是这么污浊之人?”
“懒得理伱。”刘霞啐了一口,“吃完饭,你自去跳舞,我自去逛斐迭里街。”
“本也没打算带你。”程千帆嘟囔了一句,却是被刘霞听个正着,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说什么?信不信我一会就给弟妹发电报。”
“霞姐饶命,饶命,疼疼疼。”程千帆连连求饶。
刘霞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
一场酣食,程千帆大快朵颐,不禁赞不绝口,“楚叔叔所言非虚,这顺兴楼的菜品着实不错。”
“确实是不错。”刘霞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这高汤银耳,我在上海、广州的名楼都吃过,这顺兴楼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程千帆用牙签剔着牙,喊了一声,“会账。”
酒足饭饱的两人在顺兴楼分别,各自离去。
程千帆上了黄包车,直接扔给黄包车夫一枚银元,“去青岛最好的夜总会。”
“得嘞,您坐好。”车夫大喜,道谢说道。
程千帆压低了帽子,似是闭目养神,实际上在帽檐下用余光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他此前故意说吃完饭要去跳舞,刘霞果然顺水推舟嫌弃,自去斐迭里街。
此乃顺理成章之事,并无可疑。
但是,正因为太过顺理成章了,程千帆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刘霞此番出迎宾馆却是另有目的。
另外一边,刘霞也叫了一辆黄包车去斐迭里街。
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自己这位帆弟此番出迎宾馆,乃是别有所图。
程千帆喜欢跳舞,性好声色犬马,这不奇怪,但是,程千帆不该在一开始就表露要去夜总会,似是有些迫不及待。
不对,不仅仅是迫不及待,这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家伙知道自己不会跟着去夜总会的,所以才提前说出来,这是——
刘霞心中一动,这是程千帆看出来她出迎宾馆别有他事,故意顺水推舟帮她一把?
刘霞在心中琢磨,程千帆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只是出于姐弟之情顺手为之?
她不知道。
刘霞暗自警醒,不管如何,自己此后且须要更加警惕。
或者……她的心中忽而有了一个猜测:
自己这位帆弟,是真的要去夜总会高乐,还是说故意以此为借口摆脱她?
……
黄包车夫将程千帆拉到了平度路上的玉生池。
黄包车夫颇为善谈,他推荐这位豪爽的客人先去玉生池泡个澡,然后可去玉生池南侧的丽都夜总会潇洒。
玉生池选择的店址,是青岛党政机关和商业、娱乐业的中心区域,行政中心、大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