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大礼不会送得无缘无故,更不会是所谓的“礼”。这里没有产婆,也没有任何待产的准备,只有那心慌慌的尖叫,像要炸开那座花洞。
周舒媚从苏守望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于心不忍,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苏家是武官功臣,作为苏家的子孙,应该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不应该是乘着苦难降临到这个世间。你们只听见周舒媚在痛,都很想去救她吧!可是十几年前的我呢!我也曾跟她一样,一样撕裂的痛!可是那时候没有人救我,没有人救我!”
她越说越激动,苏夫人就越发抖,再怎么想尽力掩饰心中的害怕,越掩饰越暴露,轻而易举地被百里无香捕捉看透。
百里无香走到苏夫人面前,抓起她的下巴,指甲深深刺进那张为人母生出皱纹的老脸,大骂一句“这张脸,不配为人母!”然后狠狠地推开,像是要把人推进万丈深渊里。
苏守望怒道“你找我一人便是,与她不相关!你何必要为难我夫人!”
“在我面前,难不成你们还要上演夫妻情深?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君子好儿郎,她也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当家主母,假!你们都太假了!”百里无香竖起手指指责,口中的唾沫如瀑布飞出来。
是的,夫妻情深,还真是假象。苏守望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年轻时的自己,那也不是一个专情的好儿郎。
约有十六个年头了,与百里无香有十六个年头未见了。初见时,她还只是路边的孤女,苏守望从怜香惜玉的那一刻起,就酿下这个孤女的苦果。
孤女香儿自被捡回苏府,作个丫鬟下人也比在大街上跟狗抢饭来得容易,她永远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甚至天真到喜欢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要一辈子结草衔环,以期报恩。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就诞生了,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苏守望也自然而然在生了情愫。碍于苏夫人的面子,郞情妾意,像见不得光的太阳。
过后没有多久,苏守望便要领命出征。那一年,正是苏守望战败沙场落下左腿残伤的那一年。不知敌军何以知晓苏守望作战军计,节节败退,重伤而归。等清醒之时,整个将军府都听说是香儿泄露的军情,自那以后,香儿逃去不知何处。苏家再怎么搜捕,都没人见过她的踪迹。
所有人都跟苏守望说,他身边的香儿是敌军派来迷惑他的奸细。
信与不信,苏守望都觉得没那么重要了,将人找到才是最重要的,可就再也没见过香儿,她像是山鬼里一缕奇异的芬香,飘向了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直到如今,那缕奇异的芬香,俨然变成了可怕的冷香。
苏守望问“香儿,那一年,他们都说你是敌军派来潜入我身边,可真是这样?”
人活在世上,总不能不明不白。
“哈哈哈哈…”百里无香一阵蔑笑,不知是默认了还是什么别的嘲笑。
“是,还是不是?”他又问了一遍。
“这个问题,有这么重要么?”
苏守望平静地等着回答,而苏夫人微微张着嘴巴,似乎要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百里无香问“你还记得当年战事不利时,是谁的援兵救了你?”
苏守望记得,那时候是周侯爷派来的援兵,说得好听是援兵,其实就是讥笑地来收拾烂摊子,最后击退了敌军,踩着苏守望的战败捡了份奇功而已,要命的是,苏守望在这次打战中残废了一只腿。
“难道从一开始你就是周侯府的人?将我的作战军策略偷给了周侯爷,他假惺惺地来救援。”苏守望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百里无香。
“你说的没错!打从一开始,周侯爷担心你屡破其功,威胁到了他在朝中的地位。丫鬟,没有任何背景的丫鬟,你亲自领回来的丫鬟,就是最好的伪装者,我监视你,迷惑你,弱化你,这些,就是我的任务。”百里无香说着,心中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