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相杀’。
温体仁虽然低着头,还是感觉到了崇祯的目光,心头越发没底。
这位年轻的新皇帝,让他看不透,拿不准。
崇祯余光瞥了眼曹化淳与王承恩,忽然道:“温卿家的话,朕都听见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年假朝休,大家都休息几天,等开朝了,咱们再议。”
温体仁脸角暗暗绷紧,抬手道:“臣告退。”
他慢慢向后退去,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他上了这样一道奏本,将内阁内臣批的体无完肤,这位年轻的陛下,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崇祯目送他离去,伸手拿起茶杯,心里西席思忖起来,片刻,他就抬头看向王承恩,淡淡道:“让东厂将朝臣盯紧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是不会消停了。”
“是。”王承恩躬身,语气平静的应道。
崇祯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抬起头,目光就落在温体仁的这道奏本上。
东林党,阉党,保守派,改革派,中立派,入局的,观望的,内监,朝臣,勋贵,宗室,商人……
崇祯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并且对应着他们一个个人,一个个朋党、派别、势力。
想了一会儿,崇祯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站起来,道:“算了,去皇后那。”
曹化淳连忙应着,挥手,让外面的内监安排。
崇祯去往坤宁宫的时候,内阁一帮人,正拿着‘崇祯新政改革纲要’在讨论。
张瑞图沉着脸,道:“那温体仁,太过不识大体,什么奏本都敢上,他五十多岁了,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吗?”
崔呈秀拧着眉,面色难看,道:“妖言乱政,朝廷,容不下他!”
‘严禁结党、驱邪用正’,这两点,简直是明晃晃的戳着崔呈秀的鼻子在说。
周应秋黝黑的老脸,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同样不善。
周道登,杨景辰则坐直身体,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黄立极看着两人,道:“我是让你们讨论这份纲要的,不是温体仁。”
张瑞图冷哼一声,道:“元辅,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非要到陛下面前,才能开金口吗?”
黄立极淡淡道:“你要我说什么?”
崔呈秀哼了一声,道:“元辅,温体仁是韩火广的门生,他起复了,那些东林人就不远了,您别忘了,东林人当初是怎么营救熊廷弼的。”
崔呈秀话一出,小小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了。
黄立极枯瘦的脸上出现一抹寒意,冷冷的与崔呈秀对视。
张瑞图,周道登,周应秋,杨景辰都不说话,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熊廷弼的事情,实际上十分复杂,大概就是,天启元年,楚党熊廷弼是经略,东林党王化贞是巡抚,两人不和,导致了西平兵败,失地千里。
王化贞与熊廷弼都被下狱,当时身为大理寺卿的周应秋,判了两人死刑。
但王化贞是当时首辅叶向高的门生,王化贞得到了叶向高的保护,京里都传言,所有罪名都将由熊廷弼一个人扛,熊廷弼惶惶不安,用尽手段,不止是向当时的东林好友左光斗,杨涟等人求助,甚至于行贿内廷的内监。
事情很快演变成了党争,东林党内部的叶向高一系与左光斗、杨涟一系不合,为了两人争斗起来。
这件事,一直拖到了天启五年,当时阉党已得势,东林党的左光斗、杨涟等人死在北镇抚司狱。
王化贞没了靠山,转头投靠了阉党,以求活命;而熊廷弼被杨涟,左光斗等人牵连,处境十分尴尬,很有可能,像当时东林党掌权时,一人背锅,是以求助了当时的兵部尚书杨鹤鸣等人,居然拖了下来。
但事情,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
有传言,已经致仕的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