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上乘的绸缎了。”
“谢主隆恩!”钱进不再多言,跪伏在地,行三叩九拜,对着宦官手中的谕旨拜了又拜,老泪纵横,却未曾哭泣出声。
“皇帝体恤钱尚书体弱多病,特许钱尚书两个时辰,与家人说说话。那老奴就此告退。”宦官收敛笑容,一字一句从嘴中蹦出,话到最后也知无趣,不再指望谋取私利,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即将“病死”的老者,摇头离去。
前二十多年有多辉煌,此刻便觉钱进晦气缠身,再无吐新纳锐的精气神了。
三位婢女将方盘安置好随宦官离去,偌大的钱府好似也感受到自己的命运,落叶纷飞,流水声稀稀拉拉,就连九转石桥以及河塘中央的高亭也萧瑟不少。明明是初春时节,却好似寒霜染满围墙。
“父亲!”钱一雄已发觉钱进回府,三步并做两步小跑而来,见石桌上三样事物,已知此番上朝后的结果,一时间难以接受,竟要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吗?
“孩子,过来,我有话要交代……”钱进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手让钱一雄靠近自己,钱一雄忙凑上前,看着面色煞白的父亲,眼角湿润有液体流出。
“这数十年拼搏,总算是为家人谋了些银财,我也就不枉此生了。对于你我并没有太多告诫的话,你大哥和二哥都很聪明,却无大智慧,只能见到眼前的利益,短视而看不透未来,今后的造化不会很高。”
“反倒是你,或许能在朝野上有一番成就,但我想劝你,办成皇帝交代的事后便称病辞官,回到点苍省的旧居将地契和家产通通变卖,寻求良机进入南域谋得一官半职,这便是我对你最大的寄托。”
“父亲,为何教我委身于南域?若要报效家国,不应当继续留在永曜都,为国分忧吗?”钱一雄骨子里仍有家国情怀,即便是知晓了父亲因谏言而身死,却并未动摇其保家卫国的思想。
“南北割据已成定论,北境动荡杀伐四起,寒苦之地难维持生存,往后定会兴起无数风波,你若投身北境必不会得到重视,反倒引来猜忌,惹上杀身之祸;而南域已过了百废待兴的阶段,如今兵强马壮,依托于人口而具备了足够的生产力,当温饱不再是困扰百姓的问题以后,经济繁荣便是顺水推舟的新面貌,城邦规划及建设将成为头等要事,反倒不再扩招兵力,徒增负担。”
“帝国沦丧已是定局,与其匡扶社稷不如为百姓谋求福润,为父今日必须死去,我身死便可换来你们三兄弟的苟存,但这并不会给你们带来更好的未来,相反必会使你兄弟三人备受冷落,族中产业、地皮也会遭人惦记,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你大兄为人刚愎自用,听不进旁人的劝慰,自以为是,每每闯下祸事才知是非好歹,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庇佑他,但愿我死以后他知收敛,不被人当做工具才好……”
“你二哥为人惧怕社交,喜静怕闹,思虑良多却不见行动,错过很多良机也不懂珍惜,时常伤春悲秋,喜欢与文塾院的那群同窗厮混,却又看不上那些人的文笔。好高骛远,评论旁人却不曾付诸行动,往后必会受累于诗词歌赋,任人拿捏,若不改变今后定会被人迫害入狱,再无走出牢狱的可能了……”
“反倒是你,一雄,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锐意进取的雄心壮志,三兄弟之中你是最有出息的,不过行动前应当多考虑利弊,尤其是平衡各方利益,这是重中之重。”
“当朝皇帝并不看重官员是清廉亦或是贪腐,洛皇不似其父,胸襟并不宽阔,眼里只有结果,若官员将事办妥便无关痛痒,但若官员无作为亦或是办砸了,就会与为父一般,成了无用工具,对洛皇而言我的躯壳便是最后的利用价值,这场戏终究是要唱完,而我也是时候上路了。”
“大可不必,我有一枚龟息丹,可保你闭气一月,把戏本唱完便将你从墓穴中挖出,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