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侍郎内心焦虑,却不敢太过于表露出来。
他被李三思拉着一路向前,跌跌撞撞奔向自家府邸小院,速度很快,脚步声杂乱且沉重。
侍郎府的护卫们听到动静,赶忙拎着家伙杀出,见自家侍郎大人竟被一个身穿执笔人黑色制服的小铜牌拽着走,不由又惊又怒。
虽然刑部和执笔人之间的关系素来紧张,但平日里也只在追凶探案这件事情上,存在着较为激烈的良性竞争。
要说私下里斗殴互拼,或是玩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还真从没有过。
可如今执笔人的这位小铜牌,却竟然敢孤身一人夜闯侍郎府,而且还对自家侍郎大人如此不敬,这是失了智,想要单方面向刑部宣战不成?
众护卫怒极,来不及思考太多,冲过去就要拔刀砍人。
为首那人高大威猛,浑身肌肉炸裂,气息亦雄浑厚重,显然是一位登上第五楼的武道高手。
他一马当先挥刀而至,人在半空,怒吼声便已震碎夜风,闯入李三思耳中,“好狂妄的小铜牌,竟敢来侍郎府撒野,数数自己有几条命?”
声音尚在黑暗中传荡,一道雪白刀光却已当先斩落至李三思身前。
他早已看出李三思只有剑道二楼的修为,所以这一刀只用了三成的力道,势在立威,顺便救下侍郎大人,并未真的想要杀了李三思。
执笔人虽不受六部管辖,也不在朝廷正式编制内,但毕竟是神皇亲设的部门,权利和地位都比较特殊。
哪怕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小铜牌,只要穿上了执笔人的那一身制服,就等于多了一把逆天的保护伞。
自己只是侍郎府的一名护卫头头,气势到位,聊表衷心即可,没必要为了装逼就真去杀了执笔人的那枚小铜牌,白白给自己惹麻烦。
想到这里,五楼护卫不动声色降刀半寸,三成力道又收回了一成。
但哪怕只是两成刀意,也不是区区二楼的小菜鸟能够抵挡的。
他已经能想象出,对方在自己的刀意之下狼狈逃窜的画面了。
可几乎是在大刀落下的同时,刘侍郎的厉喝声却已当先响起,“阿蒙!你发的什么疯,谁让你动手的?快把刀放下!”
声音急促而冷厉,显得有些惊慌。
叫阿蒙的护卫头头心中一乱,“听侍郎大人的语气这人动不得啊!”
但他想收刀已然来不及,只能对着其余将要扑过去的护卫们大声喊道,“都他吗不许动!”
刹那间,无数道本已随之斩下的刀光纷纷坠落。
人影止步,匆匆收刀而退,终于是在动手的最后一刻停止了所有攻势。
但阿蒙的那一刀却已落到李三思身前。
再无挽回之势!
众人惊呼声中,小铜牌却面不改色。
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清冷的双眸中更是带上了一丝微妙的嘲讽之意,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瞳孔深处有着一抹摄人的血光。
离他最近的刘侍郎注意到了李三思的面部表情变化
,总感觉他和往日里的小铜牌有了些许不同。
他不知道的是,在阿蒙的那一刀临身之际,小铜牌的那具身体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竟触发了本能性的护主意识。
根本不用他主动退出,身体的调控机能便已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完全交给了金色牢笼中的罗睺。
这一波操作整得李三思和魔道祖师都有些懵逼。
罗睺一出场,压根不用自己动手,亦不曾散露半点魔力,单凭自身体魄的强度便将阿蒙的那一刀给轻松扛下。
感知到了危机解除,李三思神魂一震,很快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能动了。
下意识就对着金色牢笼中的罗睺传念道,“谢了,魔道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