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汤药喝了下去。
他也已然是不想要自己再折磨了自己。
痛苦加身,万般执念,即便是执念深深,又能够求得一个怎么样的结果呢?
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他也不能够再做那陷入深深的折磨里的人了。
「我知道了。我休息了。」
沈宴卿喝下了药,将碗递给了楚阁道士。
楚阁道士点了点头。
「小王爷是聪明人,自然是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来。只是我不免得担心,我希望小王爷能够尽快走出来。」
沈宴卿淡淡一抿唇。
「那就不打扰小王爷了。」
说罢,楚阁道士便退下去了。
沈宴卿收回目光,落在了那把大刀上。
他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
又觉着头疼十分。
看起来,执念所困,诚然是不得好结果。
沈宴卿深吸口气,靠了去。
汤药的药效逐渐是在他的体内倒腾了起来,沈宴卿闭了闭眼睛。
借着那汤药,沈宴卿又觉着自己混沌了几分。
而正是因为着这样的混沌,他也才能够给自己一个解脱。
不必去多想什么,也不必再有什么强求的念头。
此间种种,都是他不可逆转的所得。
既然是如此,也切不可是再折磨了自己。
沈宴卿深吸口气,到底也是不再多想什么,昏昏的睡去了。
夜色笼罩着山。
那样静谧而又祥和。
不过是一轮明月之下,世间已经是不同。
在密林深处,烈火之浓重处,便是一场危亡之时。
魔修杀向沈落,沈落身上的烈火,也是痛得狂妄之际。
而沈落的眼神,却是带着更加可怕的杀戮之意。
在这个时候,那些魔修都因为沈落的眼神而生出了畏惧之意。
沈落的心头翻覆着剧烈的痛苦和彻骨的折磨,她恨加注在她的身上的一切折磨。
为何只是想要守着自己所珍视的人,都已经是如此难为?
她不过是想永远的停在清原山上,在那片土地上求得春秋晃过,不过是想和自己的师父和自己的同门一道,在春秋之间相守不散。
这样的愿望,这世间都不遂她的意。
是烈火烧过了清原,是魔障杀在她的内府。
沈落仰起头,爆发出了一声嘶吼。
与此同时,在她手中握着的平白剑终于是随着她的力气缓缓抬了起来,手臂上的烈火缓缓消去,似乎是烧进了血肉之间,连同她的瞳孔,都似乎是带着烧起来的火光。
唇角的鲜血流淌着。
沈落半分畏惧的表情都不曾有。
「逼我……别逼我。」
沈落发出了冷酷的沉吟,随后平白剑在一道青光晃过之后,举对向了深深的密林之上,一瞬间映出了清冷的月光,一片清寒,瞬间是冷了烈火,挑明了月色。
「这……」
那魔修不由得大惊。
楚炎和赵惊云两个人见着这样的沈落,都心疼的皱紧了眉头。
而沈落则是面色冷厉。
她还没死,她会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