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兴邦再三点头,整得何致远忽然望着妻子和二哥,一时不不知要说什么了。
“啊!拉!哈……”随后,兴邦两眼珠子等着妹子,想要说什么,啊啊啊地说不出来。
“哥你是有啥事交代吗?”桂英哽咽着问。
“啊!拉!哈……”马兴邦嘴里插着管子,发不出大笑的大字,好在兴盛猜到了。
“哥,你是说大吗?”
马兴邦连连点头。
“你放心,大我养,我养!”桂英擦着眼泪低声哽咽。
“哥,你放心,大在深圳待得挺好的。”致远安慰。
“嗯!嗯!嗯……”马兴邦继而用下巴指着兴盛,两眼珠子却看向妹子桂英。
“二哥你也放心,有我呐!”
“嗯,嗯……”兴邦点头,如释重负地点头。
“哥你厂子在哪里?要不要英英给你把厂子料理了?”何致远问。
兴邦连连摇头挤眼。
致远一声长叹,不再提这些事了。
“哥你还有啥要交代的,一股脑说了吧,我全应承。”桂英抓着大哥的胳膊肘询问。
“嗯,嗯……”马兴邦望着妹子,不停地用下巴指着英英,两眼盯着妹子流泪。
“啥意思?你想说啥?”桂英猜不透。
“嗯,嗯……”兴邦指着妹子坚持要说什么,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哥你想让我干什么?”桂英抚摸着大哥的头发问。
兴邦摇头,轻微摇着,摇下了两地浑浊的泪。
“哥你是放心不下英英家两孩子吗?”兴盛猜测。
兴邦依然使劲摇头挤眼。
三人猜不透,急得兴邦直流泪。
大车经过渭南市附近时,因为一路有不少的减震带,导致马兴邦被颠簸得很快睁不开眼哼不出声了,三人怎么叫也叫不醒,而后各自默默抹泪。
马兴邦此刻非常清醒,只是睁不开眼、动不了身罢了。他分明地听见妹子在哭,听见妹夫在叹气,听见兴盛在呜咽。马兴邦清醒地感知到身子在剧烈颠簸,感知到浑身刺骨的疼痛以及失控的麻木。
谁能排练好自己的死亡?谁能演一场完美的谢幕?多少人的结局不是落魄收场?过去轻悠悠不留踪影,天高地阔终归空荡无迹,何必耿耿于怀。马兴邦从自己以及亲人的神色中感知到了自己命不久矣。感谢死亡,它给自己的潦倒一生作了个理智的终结,还那自由的灵魂一个浩瀚的居所。
悲剧的结局,是另一个悲剧。
忧伤和遗憾像开关一样被被自己一次次打开,涌现、蔓延、失控、泛滥。
他怎能这样离开呢?
他该怎么挽回呢?
马兴邦想跟自己好好道别,不知从哪里开始,脑海中只剩下唏嘘。终于,他被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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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梦又不像做梦,他怀疑自己处在深沉慌乱的梦中,他担心自己永远醒不过来。马兴邦挣扎着要醒来,一切只是一场大梦,都是梦,梦中梦,况且他又不是第一次梦见自己出车祸了。一切都是假的,他渴望极端的绝望能将他从梦中拽醒,水能将他从噩梦中推醒,这一刻,他该呼唤谁的名字?他想要重新启动自己,无论灵魂还是肉体。他用力地瞪大眼睛,为何眼中没有色彩与光影?
是否这是每个人一生必经的阶段——他将呼吸调整到最轻最慢的节奏,然后盯着一个地方全身静止,渐渐地他眼神涣散,继而他大脑空白。不知过了多久,马兴邦进入到另一种境界,他蓦地感觉不到自己的肉体,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灵魂。他看见灵魂和身体在频繁互换,他看见自己沉重的身体化成一阵清风空中旋转、跳跃。轻灵的灵魂与身体一起悬浮或伏地,那是一种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