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国强穿一件暖和的睡衣,赤脚穿着一双拖鞋。李广元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他脚踝上的皮肤苍白而细嫩“常凯申对延安在那边的使命有所了解。”
“您疯了,”詹国强说,“这不可能”
“常凯申建议我为他工作。”
“常凯申为什么偏偏来建议您呢?”
“大概,他已派人去追捕老师;这是我们的生路,我应该到延安去。我去指导老师的工作。您应该拒绝承认延安的使命”
“您到延安去,立刻动身”
“可是身份证呢?是否利用一下‘窗口’?”
“这是愚蠢的。那边的反间谍人员会逮捕您;在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需要讨好美国人和苏联红军。不,您到那里去找我们的人,为自己挑选一些可靠的身份证。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不必了。您写封信吧”
“您有笔吗?”
“您最好用自己的笔写”
詹国强用手掌抹了扶脸,强作笑颜说“我还没有睡醒问题就在这里”
李广元驾驶着汽车向边界飞驶。他口袋里装着两份护照他自己的护照和他妻子的护照。
通过边防哨卡之后,他转过身来对报务员说“现在好了,小姑娘。可以认为一切都结束了”
这里已经是延安的地盘。天空异常晴朗,没有一丝云彩。背后几十米以外,天空也是这样高不可测,空中同样悬挂着一轮在晨曦照下变成了谈黄色的月亮;在那透着绿意的橙黄色色的天空里,云雀同样感到凉意。那里的天空同样是美丽他天空,然而那是国家的天空,在那里,时刻都有可能出现异常漂亮的银色飞机;这些飞机每秒钟都可能投弹;炸弹随时可能给大地带来死亡。在最初的一瞬间,这些炸弹看起来好像是银白色的,躲在地面上观察投弹的人眼看着炸弹向他们的鼻梁落下来,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紧接着道旁乌黑的春天的烂泥腾空而起。这些杀人武器的速度是那些暂时还活着、但已孤立无援、濒临绝境的人们所无法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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