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落差分野(3 / 4)

市破烂场中,钱是问苗启财借的,不多,他怕多了还不上,只有三百,当他如同乞丐出现在陌生的城市里,太阳已经掉在地平线上,它怂了,更慌了,他不知道今夜身归何处,他缩着个脖子,佝偻着腰,腰里扎根绳,背后滋滋直冒凉气,从没做过生意的王格扬,双手扎煞,心比手更扎煞,穿双透风的破球鞋,好在天气不冷,要是寒冷冬天,他不知道自己将往何处去,家虽破,可能安身立命,到这儿,他就是一只可怜虫,上排牙咬咬下嘴唇:老子豁出去了!饿死是死,作死也是死!与其……不如……,看着低垂到脚面的太阳,他吐了一口气。

他不是很饿,却渴得要命,嗓子直冒烟,妈的,都是为了你!想到千娇百媚的白铃,他吐出一口气:狗日的沈冬秋,运气好得一塌糊涂,本来一切都是老子的,谁知阴差阳错,怎么就落他头了?该栽(原本应该)不破财,绕绕还回来,可不是咋地?皮鞋(“贫协”戏称)子主任始于他,终于我,短命的官,居然自然消亡,曾经炙手可热,一度凌驾书记头上,还管着小学和农中,今天想来能笑喷了:我不仅全面接管他的位子,还接手了他女人和孩子,哈哈哈……王格扬自己笑喷了,并摇摇头。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命运只不过和我开了玩笑!”他自言自语,如今大家又都扭转头:一切向钱看起齐,没有钱,一切又都是屁,难怪姓马的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家那叫站得高,看得远。他像一只流浪狗:形象猥琐,在没有人情味的大街小巷子转悠,如同游魂鬼,干涩的舌头舔着干裂的下巴,总做梦能够拾到钱,发笔意外小财,眼睛像探照灯,踩着人的脚后跟,除了落叶垃圾尽收眼底,就再也没什么意外了,城市里人真他妈冷酷无情,既没人搭理他,更没人看他,管他狗日闲事去,老子要如钉子钻进木板里,身后还有一捧眼珠子热切期盼着我嘞,我不是自己,相信狗日古铃不能把老子忘得一干二净,嘿,嘿嘿,姚翠萍你后悔去吧,老子命里不缺桃花:东方不亮西方亮,差你一朵是咋地?老子也是有春天的,等老子攒下真金和白银,看你眼红不眼红?你不要是不是?全给古铃,后悔去吧,你们俩一个半斤,另一个不用上秤,那就是八两,古铃比你年轻嘞,那就是比你强。

天不经意,跌到傍晚里,凉风乍起,他哆嗦一下:乖乖,还不能小瞧了你,你让人瑟缩发抖嘞!这是一块生地吧?老子开垦你来了,哼哼,不掘点儿碎银子,决不收兵!叫我退缩?本都没有,既来之,我会则安之,思绪如小溪里的水,在欢快流着,无声的,竟然一直走到后半夜,城市轮廓在哪儿?两条腿僵硬,他瞅瞅,大城市人多,这会儿,他饥肠咕咕,我说什么来着的:老天饿不死瞎家雀!高架桥底居然一堆人,他们不怕嘈杂,随便选个地,不知在哪儿弄来一堆稻草,一床小被子往草上一丢,就斜靠在那儿,旁若无人抽起烟,狗日的,这是妥妥的诱惑,他有些饿了,散球,忍一忍就过去了,明天再说:古铃,这苦我是为你吃的,你可不能不认帐!破包往个没人地方一丢,就势往下一躺,累坏了,挺好,就是过往的汽车,噪声大了点,好几次睡不踏实:狗日,妒忌老子?云里雾里跌落,还是疲乏,一觉居然杠到太阳晒腚,疲软得象一只空袋子,得吃得喝,要不然就没有劲,没有劲,还怎么折腾?妈的,城市真不易呆,妈妈的,几个包子,说是肉的,还掺了不少菜,饿久的人,哪里还有功夫品味?狼吞虎咽,八个包子,两碗稀饭,居然是十一块,妈妈的,欺负乡下人,这不是他妈明抢吗?“你确定:没弄错?咋这么贵?”眼睛睁得溜圆,差点掉地上,这是割肉呀!

“大哥,我们这儿算是便宜的,楼上你去试试,大家都不容易!”卖什么惨,人家不吃这一套。

“哪儿有卖旧自行车的?三文不值二文那种?”

“从对面巷子进去,拐两个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