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活着的政敌,连已故之人也不放过,如韩火广、张问达、何士晋、程注等,即便已离世,其家属仍被追究责任,财产被没收。
魏忠贤的权力网覆盖朝野,阉官中有王体乾、李朝庆、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三十余人作为左右拥护,而外廷文臣中,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被称为“五虎”,武臣中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被称为“五彪”,再加上“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众多党羽,从内阁到地方督抚,无一不在其控制之下。
魏忠贤对张皇后及其家族的忌恨,亦体现了其权力的无所不用其极。他诬告张皇后的父亲张国纪纵奴犯法,企图动摇皇后地位,虽因王体乾的劝阻而暂时罢手,但仍展示了其对皇室权威的蔑视。
天启六年(1626年)冬,魏忠贤的权势达到了顶峰,被封为上公,加恩三等。其侄魏良卿晋封肃宁公,享受魏国公待遇,庇荫多人。魏忠贤的党羽遍及要塞,如蓟、辽、山西宣府、大同等地,总兵梁柱朝、杨国栋等每年向其献上名马珍玩,表明魏忠贤不仅掌握了政治大权,还享有巨大的经济利益。
袁可立作为非阉党非东林的官员,本无意卷入党争,但在魏忠贤权势熏天之时,因不愿迎合阉党,最终被迫致仕。袁可立的遭遇,不仅是个人悲剧,也反映了魏忠贤时期朝中异己者的普遍命运。袁可立的离去,使得阉党更加肆无忌惮,掌握了更大的军政权力,进一步加剧了明朝末年的政治腐败和社会动荡。
七、海内献媚
天启七年(1627年),魏忠贤的权势达到了巅峰,他派遣亲信崔文升总督漕运,李明道总督河道,胡良辅镇守天津,以巩固其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掌控。崔文升曾因侍奉光宗用药之事被东林党人攻击,此时却成为魏忠贤的左膀右臂,这表明了魏忠贤对异己的收编策略。
海内各地官员争相献媚,督抚大臣如阎鸣泰、刘诏、李精白、姚宗文等竞相为魏忠贤建立祠堂,颂扬其功德,形成了一股狂热的崇拜风潮。这种风气甚至影响到了社会各个阶层,包括武夫、商贾乃至市井小民,都参与其中。祠堂建造奢华,侵占民田,砍伐墓地树木,百姓敢怒不敢言,而监生陆万龄更提出了将魏忠贤配享孔子的荒诞提议。
魏忠贤的权力不仅体现在朝堂之上,他对异见者的严酷镇压也令人胆寒。如蓟州道胡士容未及时准备建祠文书,遵化道耿如杞入祠未拜,均被处以死刑。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天下风气剧变,所有奏章不论大小,皆充斥对魏忠贤的颂扬之词。就连宗室、功勋、外戚以及朝中大臣,如楚王朱华、中书朱慎鉴、丰城侯李永祚等人,也纷纷撰文谄媚,不顾廉耻。
魏忠贤的影响力甚至渗透到了圣旨的草拟中,大学士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在起草诏书时,也尊称魏忠贤为“厂臣”,并将其名字与皇帝并列。山东产麒麟的祥瑞也被解读为魏忠贤修德所致,朱由校前后多次赐予魏忠贤嘉奖,其诰命仿照古代九锡文,显示了其超乎寻常的地位。
这一年,魏忠贤继续扩大其势力范围,庇荫多名锦衣卫指挥使,其家族成员及姻亲皆被授予高官厚禄。特别是袁崇焕宁远大捷之际,魏忠贤更是借机封赏族孙魏鹏翼为安平伯,侄子良栋为东安侯,加封良卿为太师,鹏翼为少师,良栋为太子太保。然而,对于真正的战功,如袁崇焕的,却被故意忽视。此时,魏忠贤家族成员多为幼童,却已位极人臣,引发了外界关于魏忠贤篡权的猜测。
朱由校本人喜好木工技艺,每当专注于工作时,魏忠贤等人便趁机奏事,朱由校对此感到厌烦,常以“你们好自为之”的态度应对,给了魏忠贤任意妄为的空间。魏忠贤出行时,排场极大,随从众多,其威风凛凛的仪仗队令百官拜伏,甚至有人称其为“九千岁”或“九千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