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中,死亡静谧地站在那里。 心脏停了一下,又跳了一下。 “居然对路人下手,你果然已经无可救药了。” 夏阿宁的声音低沉而带有一股诡异的温柔,平静地评价一切。 疯子无言地注视着他,身体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伤势或许两者均有而颤抖不已:“你找到我了!你找到我了!你终于愿意正视我了!” “你是来杀死我的吗?你是来杀死我的。” 自问自答的独白中,夹着宛如恶魔一般的笑声。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你——你终于要来杀死我了!” 疯子像是中邪一般感谢着、期盼着死亡。 夏阿宁根本没有理会那人的话语,只是径直朝我走来。在简单确认我的伤势后,他“呼”地叹了一口气:“把人殴打到这种程度……你,真是没救了啊。” “感染者吗?唉,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然不断使用源石技艺会导致短命,但感染者确实比普通人耐打啊。” 他一边抱怨,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黑暗中感觉到伤口附近的神经被一一切断了。双唇如释重负“哈”的吐出一口气,被痛觉逼迫到极限的大脑终于有空隙为生命所必须的动作服务。 咕哇一声,喉咙里吐出堵在食道中的血块。 听起来似乎是很恐怖的事,但实际上因此从窒息感中逃脱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刚才移位的五脏六腑缓慢爬向原本的位置,身体充分休息着。 视觉终于恢复了,但只能看到黑暗中的轮廓,所有的一切都像蒙上黑纱朦胧不清。 我是不可能错看那个身影的。 他已经来了,就受到科西切影响认知出现了障碍,但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 当然,等待着他到来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我。 在耳边,那位疯狂的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满是激动与狂乱。 “你终于来了!夏哥!不,不是夏哥,是队长!你还记得我吗?哈哈,肯定不记得了吧!但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你知道吗?当我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有多激动!我忍耐了太久了!我真的忍耐了太久了!待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天都让我想要吐! 装模作样地和这里的傻子交朋友,只是街头随便打个架,居然还能说什么‘你先走,我殿后’!明明弱得要死! 还有那个老东西,仗着自己能窥探一点点未来,就整天装模作样,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是命苦之人’,老是摸别人的头顶!谁需要他的同情?我呸!” 他的语气混杂着无法抑制的仇恨和杀意,就像是在渴望吞噬这一切,摧毁一切让他憎恶的存在。 “还有这些——这些卑微的臭虫,无论在哪里,贵族们压根就没把他们当人。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结果这些虫子就算亲眼看到你站在杀人现场,也不愿意怀疑你!他们以为自己接纳了你,可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东西!” 阿宁只是静静地听着,在他恍惚了一阵后,总算从紧闭的双唇中长吁一口气。 “原来如此,你是孤儿院的幸存者……你活下来了。” “是呀!是我啊!被你救下来了,又被你抛弃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就是我!” 阿宁阖上眼睛,然后——给出答案。 “这样啊……我不杀你,你走吧,离开这里,回帝国去,要当利刃还是普通民众或者杀人魔都随你,总之不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