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被按坐在公交牌前的薛知恩弯腰,风吹凉的手掌擦他滚烫的泪,目光沉沉。
唇角叼着的烟丝向右飘着,朦胧了她的眉眼,似有一瞬温柔的错觉,像是在哄他:“我不是让你出来了吗?”
齐宿睁着盛满泪滴的眼睛凝望她,一动,泪就溢出来,淌过那温凉的手指。
齐宿依恋地挨着她的手,染着哭腔的磁嗓低声说:“知恩……你又给我一种错觉。”
“什么?”
“你爱我。”
“……”
薛知恩的手指一蜷,大概是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连不起波澜的瞳孔都缩了缩。
她语气冷下来:“你还想进去是吗?”
“不是的,”齐宿单腿跪在她脚边,“你对我太好了。”
男人眼泪汪汪:“让我感觉你爱我,我这人很不要脸的,你对我好一点我就感觉你会爱我……”
‘啪——’×2
齐宿清醒了。
嘿嘿嘿直笑。
等车的这会儿功夫,他头挨在她颈间,揽抱住她的腰,拢共矜持不过几秒便黏了上来,热呼呼地撒娇:“我好想你,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一闭眼就都是你。”
薛知恩懒得推开他,反正不管怎么推他都会重新凑上来,刚想冷嘲这狗皮膏药两句,就听男人在她耳畔说:
“可是好像你根本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睡觉,更没好好照顾自己。”
齐宿环着她的脖颈:“虽然你来接我,我是很开心——”温热的大手指腹轻轻擦上她流畅的下颌来回抚摸,那里旁边还有未消肿的伤痕,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深色的褐眸滚着极致的压抑。
他说:“但,薛知恩,我还是有点生气。”
他没问,她是不是在路上摔了,没问她手臂上的针孔,没问她脸上的伤。
他有脑子,会自己想。
以薛知恩的脾气,不出意外谁能打她?
只会是她自己。
为什么?
手臂上的针眼就是答案。
薛知恩稍动眼珠,刚想不屑地说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抚在她颌角的手忽地停了。
大掌横着抱住她的另一个肩头,男人的脑袋深埋在她发间,攻击性全软成无害真挚的甜言:“可是,我更生自己的气,我不该丢你一个人,不该不管你……”
他又有些想哭了,声音越来越哽咽。
薛知恩眨眨长睫,觉得好笑:“废话真多,你在里面怎么管我?”
“总会有办法出来。”齐宿蹭蹭她。
只要他想,总是会有办法。
薛知恩当他放屁。
他一个任人宰割的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
今天不是她善心大发,怕是要三年起步。
‘哔——’
齐宿打得车来了。
齐宿要抱她上去,薛知恩反抗也没用,他说:“你要是不让我抱着走,我就在司机面前学那什么叫!”
薛知恩:“……”
薛知恩额前暴起青筋:“你还用学吗?你说话就是在狗叫!”
齐宿看着她,瘪着嘴,用只能她听见的音量:“汪!”
薛知恩:“……”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现在再把他塞回警局还来得及吗?!
放都放出来了,薛知恩没有费劲把他再送进去。
她上车抱着手臂离他远远的,但车就这么大点儿,再远能远到哪去。
齐宿紧挨她,暖着她的手,跟司机说:“师傅能把温度调高点吗?”
司机爽快答应。
一个多星期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