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手里脱落掉在床上,电话那头传来的属于李景文的声音在耳边变得越来越远。
权至龙此时感觉周遭的声音就像被刻意处理过一样一点点变得虚幻。
尖锐的耳鸣就像除了故障的机器传出的警报,一瞬间占据了整个大脑。
几秒后,刺耳的耳鸣消失,连同周围所有的声音也都仿佛一起消失了。
权至龙双手捂着耳朵,低着头,眼神失焦,茫然地盯着被子。
伤心吗?好像并没有太伤心的感觉。
听到她昏迷不醒这个消息时权至龙好像听见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啊…果然如此。
这个结果就好像已经在心里提前演示过无数遍。
自从知道许伊颂生病了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权至龙是睡不着的。
那段时间,他时常会在半夜莫名惊醒。在梦里,各种各样可怕的结果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或是亲眼看见、或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出事。
一遍又一遍,无数个夜晚。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唯一相同的是都是一场噩梦。
每当做了这样的梦权至龙总会小心地去确认身边的人是否安好。而这种时候也只有清晰地感知着她的心跳和呼吸才能让自己乱掉的心平静下来。
许伊颂一直承受着的是身体的痛苦,而权至龙则一直承受的是来自精神的煎熬。
曼谷演出前,就是因为这样的噩梦,权至龙哪怕知道许伊颂的身体并不适合远行也还是没忍住提出让她陪自己一起去巡演。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她会倒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在这次北美之行前许伊颂拒绝了同行他心里就已经有了预料。因此,当一直担心的事情真真切切传入耳朵时他并没有感到太惊讶。
只是没有惊讶,可也只是不惊讶而已。哪怕早就预料到,但他依旧有些无法接受。
今天李景文在接通电话前还做了心理建设,因为害怕权至龙听到这个消息被吓到。但权至龙自己其实感觉也还好,他只是没想到许伊颂会遇到袭击,没想到她会受伤。
他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受?
所有的情绪像乱成一团的毛线球,乱七八糟地扭在一起,想理清楚又找不到头,然后越来越心烦。
权至龙弯下腰,整个人埋在被子上。
并没有预想的忧心恐慌。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明明是盛夏却全身发冷。
心脏处隐隐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整个像被困在了一个真空的玻璃罩里,说不出话,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明明很难过却哭不出来。
过了许久,权至龙终于动了,只是他没有去拿掉落的手机,而是下床将自己的包找了出来。
随身带的这个背包只是作为时尚单品存在的,包里没装什么,除了一些证件以外大多都是许伊颂给他的东西。
他的包边上总会挂着一些小挂坠,如今占据这个位置的是许伊颂上次在曼谷那家礼品店买的小水獭。许伊颂真的很热衷于在他的身边放上各种各样这样的小玩意儿,永远乐此不疲。
权至龙摸着柔软的小水獭轻轻捏了捏,嘴角下意识露出一抹柔软的笑,可想到许伊颂那抹笑又渐渐变得苦涩。
他眨了眨眼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拉开拉链。
包里放的最大的东西就是一个比手掌大一点的装着糖果的玻璃罐。
这个玻璃罐是许伊颂第一次给他过生日的时候送的礼物之一。里面最开始装的“急救糖果”早已经吃完,都换了好几次了,如今里面又只剩下一颗。
他其实没有那么爱吃糖,但是这些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