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护住了林浅浅,汤水都被桌子挡住,只有一些泼在了他的衣袍上。
林延潮大怒,这茶汤乃用滚水冲泡,万一烫伤人怎么办?何况林浅浅现在又是有身孕的人。
“如何?有没有事?”林延潮紧张地问道。
林浅浅也有些惊魂未定,当下摇头道“没事。”
然后林浅浅吐了口气,摸摸隆起小腹道“他也没事。”
林延潮松了口气,当下看去泼茶汤之人,但见原先坐在桌角两名读书人已是将他拿住,还取了锁链将对方拿住。
这两名读书人竟是穿了常服的官差早早埋伏在此的。
一名官差朝林延潮这里看了看,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当下亮了一个写着‘刑’字的腰牌道“刑部办差,捉拿要犯,所幸没有伤到贵夫人,容某日后赔罪。”
说完这官差当下道“将要犯带回衙门审问!”
当下几人押着此人离去,正出了门口。
却听林延潮道“慢着!”
但见门口的家丁将对方拦住。
那官差见了皱眉道“怎么?阁下还有何事?耽误了我们刑部办案,谁也担当不起啊。”
林延潮道“莫来公事压人,此人意图行刺本官,本官不能放过,你就将此人留下交由本官审问。”
那官差将犯人一手抓住,肃然道“不过一碗茶汤泼来,怎么可以说行刺,不知这位大人在哪处衙门公干,在下李宏,刑部督捕司捕头。”
林延潮道“原来是李捕头,刑部督捕司即是归直隶清吏司管辖,你们直隶清隶司的张郎中,程员外,还有三位主事都本官相熟,凭这句话可以带走此人吗?”
那官差听了林延潮将他上司一一点出,知道此人来头不小,但是职责所在他不得不道“启禀大人,此人乃是上头点名的要犯,乃是制伪银的行家,既是惊扰了大人,那么大人要带走,小人也无话可说,只是恳请大人给小人一个办法,可以向上头交差。”
林延潮向陈济川点点头,陈济川从袖子的青囊里取出一牙牌。
这牙牌是京官上朝之物,这官差一见牙牌心道果真是此人乃是朝中大臣。
然后这官差恭敬地抬起头朝牙牌后面的官衔看了一眼,当下倒吸一口凉气当下道“小人眼拙,不知学士大人驾临,小人这就回去交差。”
林延潮点点头,心想还算此人有点眼力,对陈济川道“把我的帖子给他,若刑部的官员问起,也有个凭据。”
李捕头大喜。
官差一行走后,林延潮看向那犯人,然后道了一句“带走。”
回到家中后,林延潮让展明一番拷问,最后确认此人真是一名毛贼,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
林延潮也知此人不太可能是要对付自己,但他素来多心,要问个明白,万一有人指示的抓下来也是一个人证。特别是现在这紧要的时候,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陈济川对林延潮道“这毛贼为了活命,供说自己还有一万多两足以以假乱真的伪银,拿来给自己买命,实在是笑话,我们拿这伪银做什么?”
林延潮点点头道“无妨,你再将此人关上三天,拿以往的问过的话,重复再问他几次,若真没有可疑的地方,就交给刑部那位李捕头吧!”
陈济川又道“老爷,丘师爷来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穿着斗篷的丘明山入内,他现在虽说是林府的师爷,但林延潮没有将他留在府中,以免惹人注目。
“见过东翁。”
“丘先生此来顺利?”
丘明山笑着道“托东翁的福,还算顺利,从山东作船到了通州,就立即来见东翁了。”
“私盐的事办得如何?”
“陆上水上都有人照拂着,一个月有两三千两银子的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