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官僚眼底,实是一览无遗。
陶奭龄被看破心思,仍不肯罢休问道“林先生真能救我兄长吗?”
“我说能救得就救得。”
陶奭龄听林延潮的口吻里透着不容质疑的意思,当下一愣。
徐火勃怒道“我老师正在病中,请公望不要打搅了,若是你兄长救出自会相告,现在请吧!”
听徐火勃这么说,陶奭龄轻哼一声,拂袖离去。
陶奭龄走后,林延潮对徐火勃道“你也是来恳求我救望龄的吗?”
徐火勃道“老师,学生什么办法都想尽了,我与众同窗们本等老师出诏狱后再问此事,不料今日老师一回府即是病了,又听说陈管家说,老师已被朝廷削籍了,所以学生不敢说。”
林延潮点点头道“有何不敢说的,我叫你来就是要救他们。”
徐火勃听了面露坚毅之色道“老师有什么吩咐,学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延潮笑了笑道“也不要你赴汤蹈火,我现在虽没有官身,但救出望龄他们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徐火勃闻言大喜,但又迟疑道“可是那么多大臣都不敢救,老师眼下并非官员,如何谋之?”
林延潮道“你先替我写几封信。”
徐火勃立即找来笔墨,然后道“老师请吩咐。”
林延潮点了点头,这时丫鬟已是端来汤药。林浅浅服侍林延潮喝下后,又端来一碗温热的小米粥。
林延潮端起碗来,吩咐徐火勃先替自己给刑部尚书潘季驯写信。林延潮也知自己现在没有官身,说话的分量不如从前,所以现在写信托人,用的都是以往积累下的人情。
所幸潘季驯当初在黄河治水上,与自己颇有交情,自己的信他必会重视。
林延潮又给申时行写信,申时行以次辅名义,亲自出面是有可能救下这些士子。
但他现在处于嫌疑之地,若是亲自出面,不是坐实了用林延潮策动士子们制造舆论的罪名?
所以申时行是绝不能出面,否则就是帮倒忙,但林延潮知他与潘季驯相善,提笔给他写信,请他出面帮自己向潘季驯求情。
然后林延潮又给朱賡写了封信,让他替自己请托沈一贯出面救人。
要知道因陶望龄拜在林延潮门下之故。陶望龄在浙江很有名声,受他影响,林延潮的门生以浙籍弟子居多。
朱賡虽说眼下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但在朝堂上浙籍官员里,影响力还是不如已抱上申时行大腿的沈一贯。
不过朱賡与陶望龄有姻亲,林延潮请朱賡让沈一贯出面求情。现在沈一贯是日讲官,在天子面前可以说得上话,而且又是浙籍官员领袖,可以让浙籍言官上疏救援。
对于沈一贯而言,这一次若是能救下同乡士子,对他政治声望很有好处。
加上沈一贯与林延潮都是申时行这一系的官员,沈一贯看在这点上,也会卖林延潮几分面子的。
林延潮口授了半个时辰,徐火勃方写完三信。
林延潮道“明日将信送去就好了。”
徐火勃见林延潮请出次辅,刑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出面相救,知此事很有把握,于是向林延潮拜道“弟子替周望谢过老师了。”
林延潮道“你这说什么,周望是我学生,我不救他还有谁能救他。这一次事,为师实是对不起你们,也对不住正域。”
徐火勃道“老师,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愿为之。老师当乃今状元,三元及第,尚且不惜此身,我等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等弟子若不追随老师,就辜负了你平日的教诲。”
林延潮想起郭正域,以及身在牢中的陶望龄,心底不忍“老师是官员,为民请命是职责所在。你们却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