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川暗暗偷笑,面上却道“老爷,这高丽美女可是有名啊,当年还专门进贡给前元皇帝。”
林延潮横了陈济川一眼,然后问道“你们是如何处置?”
下人连忙道“小人没得老爷吩咐哪里赶收,但是朝鲜使者说一国存亡都在老爷身上,一定要我们收了此礼。我们是拦也拦不住啊!”
“所以你们就收下了?”陈济川质问道。
“哪里敢啊!正要派人来禀告老爷此事,结果我们吵吵嚷嚷的惊动了夫人……”
林延潮,陈济川闻言对视了一眼。
陈济川责道“你们这点事都办不好,怎么能让夫人知道呢?”
林延潮立即道“胡说什么,有何不能让夫人知道?”
陈济川知道自己失言,退在一旁。
下人道“结果夫人一看了几个高丽女子,当下骂,哦,不,责怪她们狐媚,说是她们居心不良要勾引,咳,夫人还说老爷为官清廉正直,岂会纳此色贿。于是夫人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将这两个高丽女子都碾出门去了,还将他们送来的几担礼物都丢出门外。”
林延潮闻言长叹一声,一脸的无可奈何,然后他看向二人笑了笑道“甚好,甚好,夫人真是办得好啊!”
陈济川与下人不敢说什么,而林延潮也不说话,似在思索什么。
不久天色渐渐暗了,一名丫鬟入内道“老爷在吗?夫人说饭已经好了,请你到了偏厅来,另外她说还有一件事要向你请罪呢。”
于是林延潮让陈济川他们退下,自己来到偏厅。
林延潮站在偏厅的垂帘看去,但见厅里摆着一桌颇为丰盛的酒菜,厅里唯有林浅浅一人。
但见烛火下,林浅浅是沉着一张脸,眼眶也是红了,坐在椅上正是愁眉不展。二人夫妻相对十几年,林延潮倒是很少见到她如此。
然后林浅浅似听到自己脚步声,连忙拭泪,然后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林延潮心底本有几分不悦,但见林浅浅这个样子,气消了一半。
“相公!”林浅浅试探地问了一句。
林延潮嗯地一声坐下,就拿起筷子,但见桌上的菜色都是自己平日所喜。林延潮心底一动,但话到嘴边又打消这念头,端起碗来夹菜吃饭。
林浅浅看林延潮不搭理,委屈地用筷子在饭里扒了扒,神色暗淡。但见林延潮夹了一块鱼搁在她碗里道“夫人,多吃些醋鱼。”
林浅浅闻言心底一甜道“相公,我不喜欢吃醋鱼,你多吃。”
“不喜欢?今日的醋鱼醋放得不够酸?”
“相公你……”林浅浅一听即明白了,当即道,“你不用讽刺我书读得少,这房玄龄夫人醋坛子的故事,我还是知道的。别说那朝鲜使者送你美女,就算天子送你美女,真一坛子醋我也一样喝了!”
林延潮放下筷子道“我哪里有讽刺你书读少的意思啊,这房玄龄的夫人自出范阳卢姓,乃五姓七望之一,人家名门望族书可读得多了。”
林浅浅气道“是啊,房玄龄夫人是五姓七望之一,我是出自小门小户,哪里比得上她。但是我不如,相公你也未必比得。这房玄龄乃堂堂宰相,相公你现在怕还是差了不少。”
“夫人,说得好!”林延潮几乎喝起彩来,然后一句‘吃菜’打断争议。
林浅浅赌气地放下筷子。
林延潮不去理会,继续吃饭用毕后端起碗来盛了一碗口蘑汤。
林延潮一面用汤勺舀着,一面道“夫人今日替我将人赶出去,我倒是无妨。只是如此越俎代庖,怕传为官场上的笑话,你让我面子以后往哪搁?”
林浅浅若无其事地道“相公多虑了,依我看美女送上门,若相公真要拒了,旁人敬佩之余,到会腹诽几句相公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