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种方式死在这里实在有点窝囊,不过如果蛋糕真的已经坠崖了,那也没什么不好。
下辈子,还能遇见她吗……
风声鼓荡,天地都似在隆隆狂吼。
这狂吼声里,忽然似有一声鹰唳,穿云破雾,刹那近前。
燕绥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人倒霉连鹰都来欺,现在再来又能怎样?还能死两次?
那鹰唳瞬间近前,以至于那声音听来刺痛得要破人耳膜,随即燕绥身下一震,触及硬滑而又微带温暖的背脊,身体忽然开始上升。
他霍然睁眼。
眼前扑云乱雾,身下颠簸倾斜,手指触及粗硬的乱羽,还有隐约一点绸缎丝滑——他竟然在刚才弄走他锦带的那只巨鹰背上!
燕绥霍然抬头。
此刻鹰顺着惯性上升,将他载往半山平台,透过隐约的晨光和迤逦的薄雾,可以看见崖边扑着一个小小的人。
……
文臻死死扒住崖边,用尽全力鼓着腮帮,吹着嘴里那只口哨。
她晕去之后,忽然醒来,迷蒙间拨开藤蔓一看,正看见前方燕绥蹲在崖边。
她大喜,正要叫喊,却见燕绥忽然坠崖!
文臻惊得瞬间跌下凹陷处,摔得在地上滚三滚,也顾不得疼痛,狂扑向崖边,又看见燕绥钩子勾住崖壁,还没松口气,一只猴子蹿出来,把钩子给掀了。
再一探头,隐约看见燕绥袖子中飞出锦带,又松口气,结果又来只巨大的鹰给勾走了。
她那小心肝差点没被这一波三折攥爆了,也顾不得和猴子计较,心中若有所悟,猛地在怀里一阵乱掏,终于掏出一只哨子。
她微微松口气。
她没收过唐慕之的哨子,一直带着,但因为不会用,所以就放在自己马车的抽屉里,刚才一阵乱抓,竟然抓到了。
这东西她并不会用,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注意观察过唐慕之吹哨时候的嘴唇动作,也曾就此请教过别人,易人离就曾告诉过她,长川易家喜欢研究各种邪术奇药,作为唐家的对手,也研究过这哨声驭兽之术,有自己的一套并不成熟的方法,并随口教了她几句。
文臻自来到东堂,苦头吃得多,因此分外好学,易人离随口说了几句,她还努力研究了一阵,此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她本就碎针,受伤,而这种哨需要内力来吹,每一吹都内腑刺痛,喉间腥甜,没吹两下,唇间便飚出血来。
但她没停。
这哨声血气殷殷,于将死处求生。
拼命多有奇迹。
于是那坏事的鹰,终于被那哨声召唤,载燕绥自崖底再升。
文臻听见鹰唳,隐约看见底下一个小点在升,隐约那鹰背着燕绥,心下一松,刚才拼命压下的喉间血便噗地上涌,那哨声便稍稍一变。
她心知不好,正想补救,忽听身后风声响,猛一回头,正见刚才坏事逃走的猴子,又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伸臂一推!
毫无防备的文臻坠落。
坠落那一霎,她噗地吐了口血,将嘴里的血吐尽,强忍高空坠落的昏眩失重感,继续猛吹。
她牢牢记住方才成功的那个调子。不能差错丝毫。先前就错了一点,猴子就反了水。
更可怕的是如果鹰也反水,燕绥怎么办?
高空下坠还想吹哨子难以登天,她死死咬住两腮,以至于嘴角尽破。
……
文臻因为积血错了一个调的时候,果然巨鹰也反水了,忽然一个侧身,就要将燕绥扔下去。
燕绥却不是一只鹰能使坏对付的人,早就一手扼住它的脖子,力道正在微微受制感觉到威胁又不影响飞行的程度,那鹰身子一歪便不得不回归正常,眼看就要将燕绥送上平台,忽然燕绥抬头,就看见上头